秦昭昭:“……”
还没一会儿,秦长青强拉着一名白须大夫进了屋子,把人按在凳子上的时候,才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开口——
“大夫,我姐好像摔傻了。”
兴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严峻,那架势太过郑重,被强行拉来的大夫一股子气也没了,捋了捋胡子,开始搭脉。
最终的结果,就是秦昭昭脑子受到了刺激,完全不记事了。
大夫刚说完这句话,屋子里又是一团乱糟糟的情形。
但也正因为此,秦昭昭这几日才能光明正大的打探原身的消息。
原身与她同名,也叫秦昭昭,是从四品光禄寺少卿顾学正之女,与秦长青皆是已故的顾家主母秦氏所生。在二人年幼时,秦氏被余氏揭发与外人私通,被顾学正写一封休书后羞愤投井而亡,他们二人虽证实了是顾家血脉,却依旧饱受顾学正厌恶,换了母姓,被赶到乡下庄子自生自灭。
他们二人原本由一名村妇照顾,可这村妇前年突然偷了他们所有身家后离开,就再也悄无声息。
年幼的秦昭昭主动担起了养活一家的责任,她时不时去镇上,而青莲接了绣娘的活,就这么一日过了一日,拉扯着年幼的秦长青竟也活到了现在。
秦昭昭听完这些,陷入了沉思。
她后两年虽然在柴桑中度过一段日子,但自幼在京中长大,对于那些后宅阴私也了解了不少。
秦氏嫁入顾家为正室,有着四品官员的夫人头衔,膝下儿女双全,又有何理由与人私通?
只怕其中有不少见不得人的手段在其中。
秦昭昭看着青莲在烛火下凝神一针一线绣着鞋垫花样,动了动身子,脆声问着:“青莲,你知不知道一些有关于京城里的消息?”
青莲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起这个问题,却也老实回答了,“奴婢偶尔会听来往的商客听到京中的事情。”
秦昭昭提起了精神,“你可听说秦家?不是我母……亲的娘家,而是那个曾任太子太师秦渊明,秦家。”
青莲一愣,“小姐说的可是那个三年前因为刺杀淮南王未遂,反被查出通敌叛国的证据而被淮南王当即判满门抄斩秦家?”
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瓷杯摔得四碎。
秦昭昭脸色发白,撑着桌沿的手微微颤抖。
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什么三年前?”
“什么通敌叛国?”
青莲乍然被这动静吓得不轻,却还是乖乖回答着——
“三年前淮南王到柴桑散心,因所属地管辖官员乃昔日在朝堂上与他水火不容的秦渊明秦大人。据说秦大人对其被贬一直心怀怨恨,绑架了当时的世子与明安郡主威胁淮南王。”
“淮南王不甘受胁,从知州处调人将秦大人生擒,随即在秦宅中搜查出他们通敌叛国的证据,便抓了秦家所有人就地处决。”
“不过听说似乎逃了一个人……是真是假,奴婢也不清楚了。”
秦昭昭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,比起她重生在秦家被灭三年后的事实,秦家上下被无端安上的罪名更让她觉得荒诞至极。
她父亲为太子太师时,一心为培养北燕未来天子鞠躬尽瘁;为给寒门学子出人头地的机会,顶着无数官员的压力,为广开科举一事在正阳殿三谏天子。
即便是贬为七品县令,他依旧为民谋利,饶是最困难的时期,秦家用度也从未在百姓身上拿取一分一毫。
公为天下,私不为己。这样的秦家,居然在含冤而死后,被打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——
简直荒诞,简直可笑!
“淮南王府……淮南王府……”秦昭昭心头大寒,那愤恨与杀意如藤蔓紧紧缠绕在她心头。
脑中伴着头疼欲裂,飞快闪过三位至亲的尸首
她必须复仇。
必须向全天下昭告秦家被灭的真相!
明安郡主……燕候……淮南王……
这些人,她一个都不会放过!
一旁的青莲见秦昭昭又哭又笑,捂着头整个人魔怔了一样,心慌的不得了,拔脚就慌忙跑出去找了秦长青。
待两人急急忙忙赶回来的时候,就看到昏倒在地上的秦昭昭。
苍白的面容上,依稀挂着两道泪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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