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了几天的折腾,3小队的算是走上了正轨。而叶晨几个人的人事关系也落在了3小队,不过关于罗光珠任命,大队那边却迟迟不下通知。
这期间,叶晨因为这事儿找了一次赵晓文,而他却笑嘻嘻的说道:“大队那么多干部没岗位,罗光珠事儿大家多少有点意见!这事儿先缓缓吧,等他干出点成绩来再说!”
显然,赵晓文是不想认罗光珠这个队干部。
大队没下文,罗光珠就是“黑干部”、就不算“以工代干”,就算是他在这个位置干满了三年,他依旧没有资格聘干。
当初赵晓文把叶晨架空了,嘴上更是说保证不插手3小队的人事任命,结果这会儿,他却出来“搞事情”了。
虽然叶晨当时倒是没说啥,不过他从赵晓文办公室出来后,他的脸就一下子黑了。
虽然叶晨觉得多少有点儿愧疚罗光珠,不过罗光珠倒是没想那么多,而叶晨不在这几天,这小子更是像驴一样的干!
最初叶晨是把林夕安排到了27号站,结果林夕嘴上说没意见,结果这丫头第三天就不来上班了。
按照林夕的话说:“邹浩磨磨唧唧的,我和他多说一句话就烦。”
每个采油站就只有一个资料室(就是领导办公的地方),而邹浩一看到林夕就走不动道,所以俩人在一个办公室的这段时间,邹浩把正事儿全忘了,每天就是各种献殷勤。尤其吃饭的时候,这小子更是恨不得把好菜全都倒在林夕的饭碗里。(如今吃饭的时候,邹浩坐最中央)
最终,叶晨还是把林夕弄回了32号站,而因为这事儿,邹浩还愤愤不平了一晚上。
最近大家都各忙各的,所以今天这算是3小队的第一次内部会议,而叶晨也算是第一次以“一把手”的身份参与其中。
虽然叶晨和邹浩都是带着“任务”下来的,但是因为到了年底,乱七八糟的事儿特别多。再加上天气冷,突发情况也多,所以今天的会议主要就是“维稳”。至于带下来的“任务”,叶晨也准备等过了年底再说。
因为林夕去上厕所了,所以这会儿叶晨几个人也在小队的会议室里抽着烟,而没过一会儿,办公室里就变的烟雾缭绕。
“这都等了十多分钟了,29231这口井的光杆折了,一会儿再墨迹会儿,井口冻上了。她要是再不回来,我就走了啊!”罗光珠看着表激恼恼的说道。
什么叫做光杆?就是磕头机运转时外漏在井口的那段铁杆子!因为光杆连接着井底上千米的抽油杆,所以光杆经常会出现断裂的情况。
而光杆断了,那么油井就运转不了了。
这要是在平时倒是无所谓了,但是现在的气温处于零下20多度,所以油井长时间不生产,那么井口就会冻住(为啥磕头机运转就不冻?因为原油本身是有温度的,有的高温井,从地下采上来的原油能有7、8十度,所以只要磕头机运转,那么有原油的温度,井口和管线都不会冻堵)
最近这几天,叶晨和邹浩不是开会,就是在厂里忙活,所以这段时间,3小队的活儿都要把罗光珠给压死了。而今天刚一到单位,罗光珠就听说这事儿了。
“叶晨,你去喊她去!今天的事儿不少呢,一会儿咱俩还得回大队开会呢。别的事儿都能耽搁,奖金要是发少了,咱们以后工作怎么开展啊!”邹浩这时候也有点着急道。
显然,邹浩已经不把罗光珠当外人了。
油田员工除了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工资外,到了年底的时候,也会有一部分的奖金。
早些年,因为奖金不多,所以从上到下都拿一样多的钱,而员工也不是那么在乎。
但是油田这些年的工资一直不涨,反倒是奖金越来越高,有时候年底奖金能赶得上工人2个月的工资呢!所以员工对于奖金的期望值就高了起来。
不过钱多了,不公平的事儿也就多了起来。
打个比方,本来各个采油厂干的活儿都差不多,但有的单位超产、有的单位欠产,所以各个处级单位的“人头奖”(就是平均到每个员工的奖金)就不一样。
而“人头奖”到了厂里后,厂里首先就会从中拿出一部分钱给处级、科级干部,以及那些做“具体工作”的干部作为额外的奖励。就连不少厂机关和地质所的科员,他们拿的钱也都比员工高半头(一般科级是员工的2-4倍,处级是6到8倍,至于科员啥的,至少也得是百分之50以上。)
按照员工的话说,厂里“扒一层皮”,一千的奖金就剩下900了。
厂里“扒皮”完事儿后,大队还得扒一层皮。
小金库总得留点钱吧、机关干部也不能亏待了,就连那些平日里迟到早退、混日子的“打杂的”,他们也得比普通工人高半头。
大队扒完皮后,900的奖金就剩下850.
你以为这样就完事儿了?没完呢!
这钱到了小队后,小队干部也得来一次“二次分配”。
队干部工作“辛苦”,他们总得比员工多拿个百分之五十吧,普通班站长也“受累”了,他们也得多拿个2、3百吧。
所以小队分完后,1000的“人头奖”充其量也就剩下800了。
有的小队不超编还行,在后世一个4、5十人的小队,队干部就6到7个,所以他们分一圈后,那就更惨了。
所以每当到了这个时候,就算是平日里再窝囊的队干部,他们也得“支棱”起来。
现在的情况是,大队已经扒皮结束了,接下来就该轮到小队进行分配了。
而平日里一向遇事儿嘻嘻哈哈的邹浩,他之所以着急,就是因为他觉得这次赵晓文会在奖金分配上做手脚。
什么意思?因为每年大队在扒皮结束后,他们都会根据工作强度、产量完成情况按照不同的“系数”给各个采油站发钱。
也就是说,有的采油站人均下来的钱是850,有的站可能就是780.
虽然看似差距不大,但本来就被“剥削”一圈的员工,他们对于这十块、二十块的就很敏感。如果工作强度差,发的奖金少倒还能接受。
如果大家干的都是差不多的活儿,但是自己发的钱少,那么大家一准儿就会“骂娘”。
况且叶晨和邹浩刚来报道,如果头一年的奖金要是跟不上,那么大家的“干劲儿”就会大大减少,队伍也不好建设了。
而就在邹浩站起身准备去厕所喊人的时候,林夕就晃晃悠悠的从外面走进来了。
“干嘛去啊?不是要开会吗。”林夕虽然当了副队长,但她依旧是死性不改,平日里依旧散漫到了极点。
“啊,没事儿,我合计出去抽根烟。你不是闻不了烟味吗,我总得自觉点。”刚才还唧唧闹闹的邹浩,这小子又变成了一副舔狗的样子。
刚才明明是邹浩抽烟抽的最凶,结果这小子却反道装起好人了。
“最后说一遍啊,以后不光是餐厅还是值班室,谁要是抽烟,别怪我不客气啊!”林夕一边把会议室的窗户全都打开了,一边没好气的说道。
本来采油站的铁皮房就不保温,再加上天气也冷,这会儿屋里也就10度左右。而林夕把窗户一打开,大家瞬间就坐不住了。
在林夕的“捣乱”下,正常小队会议草草收场。
会议一结束,罗光珠就带着员工去井上干活去了。而叶晨也开着车带着邹浩直奔大队。
“我和龙哥打听了,去年咱们小队的奖金排在第三,而且最近这几年都是这个行情。”半截美刚一驶入矿区,邹浩就对着叶晨道。
叶晨自然知道邹浩啥意思,而他也担心赵晓文会在这事儿上扯犊子,所以他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:“咱们小队的工作在大队不高不低,排第三也是正常的。不过咱们初来乍到,今年未必会按照去年来。。”
“我都问完了,今年咱们的奖金大队在几个兄弟单位排行倒第一!我们大队在全厂奖金排了倒第一!他要是还想要整事儿,我他么怎么和底下的员工交代啊!我先表明我的态度,赵晓文要是敢拿奖金这事儿做文章,老子就和他翻脸!”邹浩越说越激动。
“听我的,如果赵晓文不是太过分,咱们就让着他!大不了咱俩那一块就算了。”叶晨想了想随即道。
叶晨也想好了,今年奖金太少了,干脆自己就和员工拿一个数儿!而邹浩也不差钱,所以算上他那一部分,就算是赵晓文使坏,俩人这钱一补,估计也差不多少。
而叶晨和邹浩话里行间的意思就是,哪怕今年赵晓文给他们小队排第四也行!
“行,那就听你的!反正老子也不差那点钱。”邹浩气鼓鼓道。
不过叶晨终究低估了赵晓文的“德行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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