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4 章 春风与旧时2(1 / 2)

“刑法,第二百,五十八条……”

有一天,夜跑的赤井秀一路过一座庭院,从后院的墙外经过时,他听到有人在背着……刑法?背的倒是没有出错,只是有些卡顿,明显就是稚嫩的童声,而且有些耳熟。

虽然不太礼貌,不过他真心有些好奇。于是他从半开的窗户向内探视,发现这是一间空旷又昏暗的房间,四壁毫无装饰,房间中只有一些健身器材。一个男孩在跑步机上边跑步,边看着支架上的厚重法典。

是那个叫零的男孩,他怎么总是在做一些奇怪的事啊。赤井秀一觉得人类真是难以琢磨,看来他需要观察思考的还有很多。

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,那房间的门突然开了,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。屋内背书的声音更大了,正努力减少停顿的时间,却让赤井秀一的脚步停了下来。

那男人一脸严肃,站着门口看着汗流满面的男孩。“零,知道错了吗?”

“刑法第二百七十三条……”男孩的声音格外流畅,丝毫不像跑了半小时的样子。

那男人走进来,抽走了法典,顺便关上了跑步机。惯力作用下,零向前趔趄了几步,差点撞上器械杆,但他快速稳住了身体。

男人看着他倔强地紧闭着嘴,就是不说话。他叹了口气,扶住男孩的肩膀,“怎么不回答我?爸爸教你强身健体,是让你保护好自己,而不是让你去欺负别人。”

零退后一大步,躲开父亲的双掌,他扭过头,扬起下巴。“我没有欺负别人!”

“那你为什么打架?”

“他们取笑我,还说妈妈……”

“你打赢了吗?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能保证下次其他人不会再说同样的话吗?”

“那我怎么知道?他们都很烦人。”

男人再次靠近,揉了揉他的脑袋,“所以啊,拳头只能解决一时,不能从根源解决问题。”

“那又怎样,我现在能打败所有人了。”

“可你还是会受伤啊,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,也是一种无能。”

男孩低下头盯着地面,默不作声。他的父亲继续和他说,“而法律,可以制裁任何人。我们都应该受法律约束,谨言慎行。你要相信,正义终究是胜利的一方。”

男孩抬头,“所以?”

“如果你能用言语劝解他人,代替用武力解决,那么就说明,你真的长大了。”

……

赤井秀一对后面的家庭教育不太感兴趣,继续跑步。当他经过这家的正门时,也不知怎的,他向门牌方向跑了两步。离近后,借着月光,他看清了上面的字——降谷宅。

降谷零。少见的姓,独特的名,显眼的样貌,还有男孩身上刻骨的倔强。记忆力绝佳的赤井秀一,很容易就记住了这些。

几日后,赤井务武和玛丽一起来到宫野诊所接赤井秀一。回去的路上,玛丽注意到秀一的东西多了个盒子,就问他,“秀一,你又拍了很多照片吗?”

“嗯。”赤井秀一看向窗外,点了点头。外面的那些风景,都被他装进了手边的纸盒中。他倒也不是在意窗外的景色,而是想看看是否像他拍过的那些照片一样,有个男孩逆光奔跑、迎风向前。

“秀一,秀一?”前排的玛丽和赤井秀一说了什么,但没有回应。她从副驾驶探过身来,看到后排的秀一在盯着窗外出神,觉得还真是罕见啊。

小秀吉和妈妈对视一眼,就拽了拽哥哥的衣服。赤井秀一回过神来,“嗯?”

秀吉拍了拍两人中间的纸盒,扬起甜甜的笑容,“哥哥想什么呢?妈妈想看看你拍的照片。”

“哦,好。”秀一把盒子递到前排,玛丽接过去后小心地打开,一张张翻看。小秀吉很好奇,从座位上站起来挤在主副驾驶之间,秀一无奈,只好从他背后虛揽着。

小秀吉安静地跟着妈妈一起看,他没有妈妈那样心思稳重,也正是好奇的年纪。“哥哥,你怎么总是拍这个小哥哥呀?”

秀一愣了愣,有吗?自己就是平日在周围转悠,哪里都拍一拍。他向来只拍路人,不会特意给谁照相。“巧合吧。”

开车的赤井务武也被勾出了好奇心,余光扫了一眼,这一眼过后他又看了几秒,才开口,“噢,是这个孩子啊。”

玛丽扭头看他,“老公,你认识这孩子啊?”

赤井秀一也不自主地看着父亲,等着父亲的回答。赤井务武只是笑了笑,“没什么。可能很快会再见的。”

玛丽瞪了他一眼,这家伙说话只说一半,最讨厌了。秀吉撇撇嘴,大人的心思真难懂。赤井秀一反正是一贯的面无表情。但他不认同父亲的话,两个不同地方,不同世界的人,哪里还会有再见……的缘分。

玛丽翻阅完以后,就还给了赤井秀一。秀一扶着弟弟让他乖乖坐好,又听见妈妈问他,“对了,你和阿姨家的妹妹相处的如何?”

“嗯,很好。”

“真的吗?”了解自己儿子的赤井玛丽,知道所谓的很好大概就是不讨厌。“那你记得妹妹叫什么名字吗?”

“明美。”过目不忘的赤井秀一记得住他听见过的任何东西。

“那你觉得明美的卷发是不是很可爱?如果你们有个妹妹,应该也会像她一样吧。”

“嗯,很可爱,有没有妹妹都无所谓。”赤井秀一听懂了妈妈的意思,不就是暗示着想问他们接不接受再有个弟弟或妹妹。大人,总爱拐弯抹角。

赤井务武笑出了声,赤井玛丽忍不住扶额。“我就知道你根本不记得妹妹长什么样。明美很可爱,但她是直发。真的是,也不知道秀一到底对什么才会上心。”

十岁的赤井秀一默然,记错了吗?可能吧,自己也没太在意。

可十五年后的他,却希望自己能记清楚一些,也就能在宫野明美报出假名时,就认出了她。或许也就能,早些带她们姐妹离开组织。

还有,那个人,也不会再多添心伤。

一个月后,最先忍不了的是赤井玛丽。“秀一,你能不能不要再擦这些相框了?每天一次也就算了,你这一天三次比吃饭还准时。”

秀一放下手里的相框,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很奇怪,他从未如此重复地看过什么或做过什么。但赤井秀一总是想起那个叫零的男孩,想起在不同的场景他做过的不同的事。所以,他就每天都看一看照片,有那个男孩的照片。

那男孩明明有着和他一样的特立独行,却又有和他不一样的鲜活,好像做什么都很有趣。赤井秀一想起那天艾莲娜阿姨说过的,“朋友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”。那朋友,到底是什么?

“爸爸,朋友,是什么?很重要吗?”小时候的秀一,还会提出问题。与成年后的闷声寡言,还是有些区别的。

赤井务武正在看报纸,听到这句话抬头,“朋友,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存在。他们会和你一起分享快乐,分享悲伤,会在你有困难时,义无反顾地帮助你。秀一,我们都该有朋友,也都会有朋友的。”

难得秀一对人与人的关系产生兴趣,务武准备好好和儿子谈谈心,甚至报纸都叠起来了。结果看到秀一已经转身去找在自己下棋的秀吉,务武默默地再次翻开报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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