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秀吉这次从美国回来,带回来了一套将棋作为伴手礼,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。秀一问弟弟,“秀吉,你知道朋友是什么吗?”
秀吉头都不抬就说,“知道啊,浩司就是我的朋友。”
嗯?连弟弟都知道什么是朋友。秀一突然觉得,好像只有他没有朋友。那,拥有一个,是不是也挺不错的?
于是第二天周末,秀一背着包一大早就出门了。他沿着自己的记忆,回到小镇去找那个男孩。赤井秀一去了每一个经常遇见降谷零的地方,但,都没有再遇见他。连那座挂着“降谷”门牌的庭院,都无人回应。
人生第一次尝到失落滋味的秀一,准备去最后一个地方,宫野家诊所。
“秀一?你怎么在这里?”宫野夫妇看见赤井秀一时,都大吃一惊。
赤井秀一踌躇了半天,才说,“阿姨,那个叫零的男孩呢?”
艾莲娜回答他,“啊,他搬家了。阿姨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,怎么了?”
赤井秀一愣了愣,摇摇头,“没什么。”
摸不着头脑的宫野夫妇,只好打电话和赤井玛丽讲了下情况。最后,宫野厚司开车把小秀一送回了东京。等他们到达时,都已经天黑了。
玛丽气急了,这孩子竟然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地方。“秀一,你干什么去了!”
赤井务武拉着她,对她摇摇头,跑了一天的秀一已经很累了,务武让他快点去睡觉。秀一去上楼时,听见身后爸爸问宫野叔叔今天的事。
第二天早上一起来,务武就敲开了秀一的卧室门。“秀一,这是那个叫零的男孩的地址,他和他爸爸搬到东京来了。你要去找他玩吗?”
秀一睁大了眼睛,爸爸怎么无所不知。务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,“爸爸什么都知道,你是不是想和他做朋友?”
秀一点点头。“我想和别人一样,有个朋友。而他,很有意思。”
务武也很认可,“朋友是双向的,你也要让他喜欢你,想和你玩,这样才能成为彼此的好朋友。”
“嗯!”
秀一独自出门后,玛丽问务武,“秀一自己没问题吗?”
务武安抚她,”当然,他可是我的儿子,聪明,又是我亲自教的截拳道。放心吧,而且,我给降谷打过电话了。”
另一边,降谷家。接到赤井务武的电话后,降谷正晃对降谷零说,“零,马上有个哥哥要来我们家做客,你在家替爸爸招待客人,爸爸要赶着去开会。”
“嗯嗯,爸爸再见。”早已习惯爸爸不在家的降谷零,埋头装着鱼饵,敷衍地回答道。
降谷正晃无奈,再次重复,“一定要好好和哥哥相处,听见没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降谷零仍然没抬头。他得快一点收拾了,马上就到了和景光约好的时间了。景光,诸伏景光,是他搬到东京后新认识的朋友。这里的孩子和小镇上的不太一样,不会一见他就取笑他。
降谷正晃刚出门没多久,零就听见楼下有人在喊他,“零,你准备好了吗?”
金发男孩从窗户探出头,对着楼下扛着鱼竿拎着水桶的黑发男孩说,“来了来了,等我一下啊。”
“咣咣咣。”
降谷零小跑着下楼,火速带齐自己的装备,同样扛着鱼竿背着小鱼篓就出门了。锁好门后,想了想他又打开门,去找出了一个纸板,在上面写着什么。
诸伏景光好奇地凑上前,“你在干什么啊?”
“哦,爸爸说马上家里来客人,我给客人留个纸条。好了,走吧。”零把纸板随意立在门口,拉着景光就跑。
“喂喂,你有事就在家里等着呗。”诸伏景光说,“反正我们也不是非要今天去钓鱼。”
跑在前面的降谷零回头,“明天又要上学了,今天不去又要等一周。快走吧,马上没有好位置了。”
于是,等赤井秀一摸索着找到降谷家时,就看到门口的纸板上写着,“抱歉,主人有事不在家。有急事请去水库堤坝上找降谷零,没有急事请改日再访。”
这一天傍晚,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赤井务武,听见妻子在外面说,“秀一今天玩得开心吗?”
他也走到客厅,然而看到的秀一早已没有早上的兴奋和开心。虽然秀一还是没有表情,但作为父母,他们还是能察觉到儿子的情绪转变。
“怎么了?”务武问。
秀一抱着自己的相机,紧抿着嘴。停了好久,他才说,“爸爸妈妈,我是不是很无趣,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?”
赤井夫妇对视一眼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其实玛丽还有点开心,这自大的小子终于发现他的不可爱了。
务武倒是明白了,他可能并没有和那个男孩成为朋友,所以有些难过。于是他安慰秀一,“没有,你只是不太喜欢表达,但你是完全正常的。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,没关系,以后你还会有其他朋友。”
听见那两个字,赤井秀一再次抿紧嘴。他第一次尝试和别人相处,却只看到那个男孩和别人玩得很开心,他们都好爱笑啊。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从来没有笑过,也难怪那个男孩路过自己都从不停留,也从不回望。
那个男孩,爱钓鱼,爱放风筝,爱去树林摘野果,爱做很多事情,好像每次见他,他都在做不同的事。不像自己,每次都坚持进行同样的活动,直到厌倦了才换下一项。
从这天起,赤井秀一开始广泛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,像他喜欢的福尔摩斯那样,涉猎各领域。他把所有关于那个男孩的照片都放进橱柜里,不再去看。因为他知道,那个男孩是别人的朋友了,而他们,将毫无交集。
没过多久,宫野一家再次拜访,说他们也要搬走了,去新的工作单位。
临走前,艾莲娜笑着对赤井秀一说,“秀一,你上次是想去找零玩对吧。他真的是个很可爱,很坚强的好孩子。但阿姨要去新的地方了,可能不会再回来了,所以你以后不能再偷偷跑出去了哦。”
“听说零也搬来东京了,他还不知道我也要离开了。如果以后你遇见零,请帮阿姨照顾他好吗?”艾莲娜俯下身,直视赤井秀一,“他这个孩子,很容易受伤哎。”
赤井秀一心想,我不会再去找他了,也不会再遇见他了。但他还是敌不过艾莲娜温柔的凝视,轻轻点头。
后来很多年,赤井秀一逐渐具备了王牌特工的所有能力,可以保护任何人。他没有再去找那个男孩。听说他父亲去世了,那个男孩也不知道又搬去了哪。
赤井秀一总是想起装进相框的那一年春天,却不允许自己再想起那个人。因为他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,他也越来越能明白人的感情。也同时明白,多余的感情对他毫无益处,所以应该遗忘。
直到十六年后,他受命在某个组织卧底,遇见了一个金发、紫瞳的男人,像极了那个,他回忆了很多年的男孩。
只是他现在身边依然有个形影不离的男人,和他一样都在这个组织中,也不知道是他在组织里新认识的,还是什么关系。
不明身份,不明立场,这是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初次相见。
“嗨,莱伊,我是苏格兰,他是波本。”
“哦,波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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