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家伙真的太黏人了，尤其是最近，少见一会都不行。

“怎么会有人拦我呢？我可是公安家属。”

“少不正经了。”降谷零斜睨他一眼，便转向了斋藤远。“斋藤先生，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，您可以回去了，想到什么就再联系我们。”

“等待您的车还是在后街老位置，一定要注意安全和隐蔽。”

“好，那我就先离开了。”斋藤远没有说更多的话，他需要一些时间去缕清其中脉络。

“怎么样，一切顺利吗？”在斋藤远走后，赤井秀一走向降谷零站着的位置，帮他拿起桌上的文件。

降谷零随手关上投屏，示意赤井秀一边走边说。“我们也回去吧。目前来看没有问题，只等渡边一川来联系买卖了。”

之前斋藤晴留下的证据虽然可以给渡边一川定罪，但那些罪名无外乎是一些非法经营手段，触碰不到重刑。尤其是警厅内部以及法院都有对方渗透的势力，根本无法给予那个组织痛击。

如果能在交易现场逮捕渡边一川，那便是人赃并获，无法翻身的罪行。

“刚才和斋藤先生聊了几句，可以看出他还是有些焦虑的。虽然我很信任斋藤先生，但毕竟他不是警察，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。”坐在副驾驶上，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继续讨论今天的会议。

“不过话说回来，之前卧底的时候我好像没有内心纠结过。”降谷零靠着车窗玻璃，侧身看向赤井秀一。“你也是哦，不论是卧底还是恢复成FBI的身份，看上去都不像好人。”

赤井秀一勾起嘴角，“对对，我们降谷警官哪怕站在犯罪组织的队伍里，也一副无辜的面容。”

“因为我们见过光，所以从不畏惧黑暗，更不会深陷其中。”赤井秀一在降谷零斜乜的目光中端正了语气，认真回答。“放心，他的心中也有一束光，不会迷失的。”

“伯父伯母是非常模范的榜样，都在坚持自己的正义。不然的话，你这家伙很可能会成为什么不得了的危险人物。”降谷零反而笑了，伸出手指缠上一缕摇晃的黑发。

“嚯，准确来说是要感谢妈妈的严厉。”

赤井秀一从后视镜中看到降谷零不停地把玩他鬓角的刘海，心中无声地蓄起了一汪温泉。暖意洋洋，又满是柔情。他忍不住去幻想降谷零更小的时候，奶呼呼说话时会有多可爱。

“零，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和你提及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好像从未听你说起过你的母亲。”

贴着侧颊的手指顿住了。赤井秀一空出一只手，虚拢住降谷零的左手带到唇边附上安抚的亲吻。

“我的母亲啊，因为难产，在我出生时就宣判了她的死亡。”

“抱歉。”听到降谷零越来越小的声音，赤井秀一握紧了右手，连带握紧掌心中的另一只手。

“没什么。爸爸很少提起妈妈，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。”降谷零恢复了有活力的声音，仿佛刚刚的低落不曾出现。

“但不妨碍他们是相爱的。很小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，我难道没有妈妈吗？只有那一次，爸爸提起了妈妈是富家小姐，两人是相亲认识的，然后一见钟情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。”

“他们都很爱你。”

“是哦。”降谷零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，碧空白云，还有明媚的阳光。“爸爸说，我的名字就是妈妈起的，这是她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。”

“也是最后一件。”

时光为何不停留也不倒流，只带走过往生命中的美好而不带走悲痛。

从起点到终点的这一路上，究竟要失去多少才算达标。

赤井秀一不再打破沉默，安静地开车。只是肤色不同的两只手还未松开，反而变成了十指相扣。

路过一处儿童乐园大门口，降谷零看到有位母亲正用手帕细细擦去小男孩脸上的脏污。场景一闪而过，但降谷零仍然看清了那位母亲满怀笑意的眼睛。

降谷零自己也忍不住笑了。“小时候我经常想，她应该是非常温柔贤淑的，也许我在烹饪上的这点天赋就遗传自我的母亲。”

“其他的我不敢确定，但我相信伯母一定有着不凡的美貌。毕竟除了眉骨，你和伯父在面容上的相似处不太多。”

“啊，你是在变着花样夸我吧。”降谷零将视线从窗外移开，再次放到驾驶员身上。“果然儿子会更像母亲吗？你和玛丽妈妈也很像。”

“是这样吧。”

赤井秀一又一次抬起右手，吻上降谷零手腕处的表带。玫瑰金，两人同款的那一支。

“伯父伯母肯定都去了天堂，成了守护你的神。”

即将步入盛夏的光线十分强烈，穿透车窗照在金色发顶上，折射出璀璨的光芒。和八年前初见的那晚一样，清冷的月光不够明亮，却也在灰眸男子的周身镀了一层金光。

赤井秀一从后视镜中与降谷零四目相对，看到自己眼中的惊艳与爱慕也和八年前如出一辙。

“所以，你是神的孩子，是专属于光的天使。”

不只专属于我，是比得上太阳的存在。

降谷零从温润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，捏住赤井秀一的下颌转到直视路面的角度。“那现在天使命令你加速前进，我下午还有一节理论课，快迟到了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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