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9 章 第 49 章(1 / 1)

那唐将军道:“南方人怕冷。”说着打开了他伸过来要揭自己面具的手。

“这棺材似的东西首尾说到底还是通透的,究竟为什么会隔绝信味?”

唐将军道:“这东西进出气的地方有一种多孔盒子,孔小到人眼看不见,含有信味的风打从盒子里过,信味就会被孔洞吸附住。风越大效果越好,一旦吸满,就得换新的盒子。麦公公在宫里见的还能少了吗?”

麦满分也道:“宫中是不太可能有这种事情的,倘使嫔妃有风期,自有陛下临幸。”

而风期之后,多数嫔妃便因此怀孕,此后长达一年的时间内都不会再进入风期,故而反无风期之苦。

唐将军的声音也因此带了一丝调侃:“那陛下后宫佳丽三千,倘若风期都碰到一起去了,陛下不得累死了?”

麦满分道:“你就不想娶三妻四妾吗?”

唐将军强硬地摇摇头:“不,累死了,无福消受,希望找个少阴君,可以省点事。否则找个胃口巨大的太阴君,每个月还要请假回家陪着,还要防止自己喂不饱对方而被怨恨念叨,虽然标记了就不会被绿,但是不能离婚这一点一点也不好。”她掰着指头认真地数,可见平时就考虑得十分详尽。

麦满分笑道:“有种药可以抑制信味,也可以压制风期的强烈反应,唐将军是羽林军的将军,还怕弄不到药吗?”

“这也是有钱人才吃得起的,我的俸禄才多少?看见城门了,麦公公,掏腰牌吧。”

麦满分只得掏了腰牌,对方见这一个用的大内腰牌,一个用的禁卫腰牌,一个也不敢得罪,直接把两个奇怪的棺材放进了城里。这里好在是富人区,来往行人较少,饶是如此,也引起了别人的注意。

麦满分喝道:“走快些!谁人不长眼睛,探头探脑地围观?”车夫唯唯以对,到得一户人家前,麦满分叫人直接开着马车进去。

旁人有想劝他确认一下,稍稍一想便知不必,里面呼天抢地,家丁神色匆匆进进出出,门户洞开却没人有心关上的,家里定然是出了事的。如今能出的也不过是两件事,一件事是尚书台诸位冲撞陛下而被抓进廷尉狱,另一件事便是今天新鲜的礼部冲撞陛下而被掳了孩子。

“麦公公,咱们不确认一下么……”车夫有点迟疑。

麦满分道:“蠢材!咱家今天早上才来过!”说着抢过车夫手上的缰绳,狠狠一抽,那两匹马加速往人家院中冲去。

这里也是没有什么能做主的人了,都瑟缩地看着麦满分,不住地往后退。

麦满分狠狠道:“当家主事的呢?给我过来一个!”

半晌有个小年轻上前,结结巴巴道:“是、是谁大声喧哗!擅闯府中?小、小的们!给我、给我围上!”

麦满分推了一把唐将军:“你把这个箱子踢下去,盖子不要盖紧,等会儿要一个人摔出来的效果。”

唐将军正要踢,那车夫大喊一声:“使不得!”

麦满分便拽着车夫的领子道:“怎么使不得了?”

车夫小声道:“这一箱是雷家的小崽,这是鲁家……”

麦满分厉声问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车夫道:“门口写的……”

麦满分气不打一处来,道:“那你踢另外一个。”

“好嘞!”唐将军一脚踢出,之前特地手上使了暗劲掀起了“棺材板”,是以箱子一落地,里面衣衫不整的鲁毛毛就摔了出来。

家里人一看,这还得了?当即双目赤红地要上来拼命。

麦满分虽然是个公公,以前过的可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,这等小打小闹根本不放在心上,手一挥,道:“拔刀!”

车上侍卫连同唐将军与车夫都“唰”地一声拔刀,鲁家小年轻又颤颤巍巍退到后面去了。

麦满分站在车上,自上而下地看,有十足的身高优势,当下觉得什么也不怕,阴恻恻道:“咱家事务繁忙,就不等鲁博博了。你等转告你家家主,日后胆敢冲撞陛下,就不是这么个不痛不痒的结果了,而是包叫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给我撤!”

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,借出来的人也能这么听话,多半是因为一半的禁卫平日里训练有素,另一半内侍则全都很惧怕他的缘故。

麦满分趾高气昂地来到了雷府,雷鹏鹏多半是已得到了消息,待到麦满分指挥大家开进雷府,雷鹏鹏已经在家里候着了。为了自己能顺利逃跑,麦满分特别留了人,守着大门口不让人切断后路。好在雷鹏鹏只是个文官,家里也没有什么高手,被官军一吓唬,士气小了一半。

唐将军如法炮制,一脚把棺材踢到地上,里面雷鸣鸣长发散乱,眼妆都哭花了,从摔倒的棺材里爬出来,又感觉衣不蔽体没法见人,只得伏在地上哭泣。雷鹏鹏心疼儿子,正要去抱,雷鸣鸣身上的信味散将出来,老父忽如鼻子上挨了一下,立刻避开。

饶是如此,麦满分也看了个清楚,当即阴笑道:“精彩,真是精彩,咱家还是什么也别说,免得这么多人叫你无法下手。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!你们这群阉货乱党!没得血口喷人!”

“咱家喷没喷人,谁说了也不算,只有你那宝贝小雷说了算。”麦满分一口少年音色,配着一张娃娃脸,阴着口气讲话,外人来听居然还觉得他挺率真的。他遥遥一指雷鹏鹏的腰部,道:“它自己站着,你不去怪它,怪咱家干什么?又不是咱家叫它站的。”

“混账!”

看别人气急败坏,麦满分的口气更烦人了,“哎,你这话说的真不中听呐。我瞧你这儿子嫩得掐出水来,哎哟哟,真是我见犹怜,今天叫一群禽兽揉圆捏扁,真是连咱家都心疼坏了,这不,好端端给你送回来了。想必你也肖想了许久吧?你也不用谢陛下了,兜兜转转,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,因祸得福,因祸得福~”

他忽地一愣,天真地睁大了眼睛,惊讶地说:“你该不会猜到陛下会这样处罚,故而专门犯下这等忤逆之事吧?好手段!佩服佩服。不过既然陛下都说不追究了,你就慢慢享受你这妖娆的小崽儿吧。儿郎们,咱们走!雷大人这等兵不血刃的高超手段,可别忘了同你的兄弟们好好讲讲!”

麦满分明知重阳君闻到谁的信味都有生理反应,却偏要往囗囗扒灰的狗血剧情上靠。八卦人人都爱,他带来的人都很配合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,就连雷家观战的家丁下人,关系稍远一些的,想看主人家笑话的,也免不了加入行列。

他素来是煽动人的一把好手,两手平伸着叫大家骚动起来,回去好好宣传一下,有好事者一口答道:“好!”就连不那么热衷的,看在同袍的面子上,也含糊地应了一声,气氛越发地轻松了。

麦满分哼着小曲领着大家哗啦啦地开着车撤走,殿后的士兵敏捷地挂在车后面,一般京城的恶少都是这样行事的,也不知道是麦满分学了他们,还是有人有样学样,把宫廷里那一套都学到民间来了。

麦满分心想自己又立了一个大大的功,这回可得多请几个跟班伺候着,换一个敞亮点的房间,多申请点月钱不可,要是能调出祖庙,回内宫耀武扬威就更好了。

另一边厢,安晴云带着小皇帝走在回宫的路上,觉得她好像非常害怕,却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。

马车安然开进了铜雀门,没多一会儿就回了寝宫,刘行雨仍捏着她的衣角不放,没过一会儿就抖一下。

她自己安静了一会儿,问:“丞相不责罚我吗?”

安晴云直视着她的眼睛,问:“陛下觉得何事要被责罚?”

“我以为这样贸然仗势欺人,丞相一定要说的。”

安晴云笑道:“陛下不是打定主意要做个昏君吗?”

“可是、可是……”

“陛下在意的,到底是什么事呢?”

小皇帝竖起了领子,在榻上缩成一团,团中间裹着一个暖烘烘的汤婆子,周围炭火燃着,烘得安晴云都有些出汗了,可小皇帝似乎还是冷得要受不了的样子。

“风期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吗?躺在地上,不但保护不了自己,反而好像是召唤别人破坏蹂躏自己。太阴是那么脆弱的人吗?那么容易就被咬,那么容易就被人标记?太阴被人标记之后,真的形同奴隶无异吗?”

安晴云轻声问:“陛下觉得什么样子是\'形同奴隶无异\'?”

小皇帝道:“给人咬了一口,便得从此听这人的话,心里只想着这个人,把这人当天当地,还要辛辛苦苦生下孩子。这不是奴隶是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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