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对哟,小陛下,但凡有风吹草动就全力戒备,这可是重阳气概的象征,否则何德何能满足胃口奇大的太阴?再说陛下不是从前就很羡慕。每天都要……”
“啊啊啊啊不要说了!”她又试图用大叫来打断安晴云讲话,转念一想不对,输人不输阵,必须得找回场子才行,于是定了定神,又说:“就是你不好!每天每天看着我犯傻,你心里要笑爆了是不是?就是你占了便宜。”
安晴云道:“陛下说的是,陛下每一次玩弄臣,都是对臣的一次修行和历练,臣因此心志弥坚,当然是臣占了便宜。”
“你……!总之不许顶着我!”刚刚经历情潮澎湃,潮水未退,现在又被凶器架在跟前,让她很难不想到昨日种种,而一想到昨日种种,就不由得心跳加快,呼吸急促,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似乎被安晴云身上好闻的味道浸润了,一阵阵的潮热又开始了,似乎连头也晕晕乎乎的。
她挣扎着想逃离安晴云,却觉得凶器越顶越深,似乎又要归剑入鞘了。
安晴云啄着她的耳朵,轻声道:“小陛下,别乱动,你不记得你越动它越是凶吗?”
刘行雨一愣,立刻不敢动了,暗暗决定等攒一攒力气再来一波强力的反抗,可惜在等待力气积攒的过程中睡了过去,比装睡的安晴云睡得还快。
将醒未醒之时,她听见有人非常威严地呼唤她:“崽?崽?崽——!小雨点儿!”
“咦?咦?”
这声音?
她恍惚地睁开眼睛,眼前金光一片,金光之中有个漂亮的仙女踩着祥云下来,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扮,肤如凝脂,面如桃花,目中含光,眉如远山,真是说不出的好看啊。
这位仙女看起来好生面善,然而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。说是以前见过的宫人嫔妃吧,无一人有这等雍容的气质,但要说是堂下站着的那些女重阳吧,好像又没有这么秀气的。
“崽!”
“诶诶诶?”
“崽,傻了吗?”
“父、父皇?”父皇为什么这副打扮?是、是位列仙班工作服要求这样吗?父皇来这里干什么?难、难道说丞相伪造神谕而我是太阴的事情暴露了,被父皇知道了,特地从阴间跑上来要要我狗命?太、太快了!!!
“父皇!!!是孩儿不孝!!!”为今之计只好先哭为敬,“孩儿不是有意欺瞒,都是丞相不好,孩儿也是被利用的!!!父皇手下留情!!!”
“不孝?嗯?怎么了?”
“咦?”父皇还不知道吗?糟糕,说漏嘴了……刘行雨赶紧摆手企图补救,“不不不不没什么,孩儿做恶梦了……”
先皇威严地说:“不,你说!”
仙女一样的先皇踩着祥云就飘了过来,绕着她飞了一圈,刘行雨想起父皇震怒诛人九族的场面,吓得一个哆嗦接着一个哆嗦,心想我还是自己招了吧!
“神谕、神谕是假的!是……孩儿不是重阳……”她又着急补充说,“都是丞相的错!是她想出来的!孩儿事先毫不知情!”
先皇“噢”了一声,摆摆手,“这个且不忙说!朕有顶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!”
“蛤???”她疑心自己“果然是”在做梦,扭头一看,可乖乖不得了,她自己身体悬空,身后是安晴云裸身抱着一个人睡得正香。
她不禁扭头看得更仔细了一点,才发现这稍觉陌生的人是谁。
这就是我啊!
那我又是谁!
“崽啊,朕耗费了好多祭品才能托梦给你,长话短说,这个新来的麦满分办事不力,西街\'女儿红\'总店今年限量款的胭脂和口红都没有给我买!都没有烧给我!我不要面子的吗?大家都有我没有,我还像个先皇吗???\'三才祭\'是你们最后的机会,要是还没有给我烧来,我就降下天罚,诅咒麦满分不得好死!还要曝光你和丞相见不得人的事情!”
小皇帝一脸懵。
先皇生气地双手抱胸,飘到她面前问:“听懂了没有?今年的限量款!”然后往床上一指,“快点头!”
“哦……哦……”
先皇这才满意了,“好了,朕要走了!把事情办妥,朕重重有赏。快领旨!”
“儿臣遵、遵旨……”她赶紧跪下,结果自己半透明的身躯穿过了被子,陷下去一半,她倒抽一口凉气,再抬头的时候,天花板一片素净,哪还有什么漫天祥云和先皇啊。
天已经大亮了,她还被安晴云圈着,不过她特地感受了一下,威胁她的凶器已经收起来了,丞相怀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,寒冬腊月里远离这个怀抱的地方都冷。
她稍稍往外伸了伸脚,冰得立刻缩了回来,两条腿试图贴上安晴云的腿。
安晴云则早就习惯了她平时霸道任性,两腿配合她,把她凉凉的小脚夹在中间。
但刘行雨忽地又惊醒了,转过来趴在安晴云胸口,推醒了她。
大早上安晴云反而没那么容易醒,身体动了动,却迟迟不见睁眼,小皇帝一急就咬她的胸,吮了一阵子,安晴云忽然一抖,按着她的头把她推开,彻底睁开了眼睛。
她哭笑不得地看着小皇帝擦了擦嘴角,“陛下醒了?”
“醒了。”刘行雨盘算着要怎么和她算账,但是还没有个头绪,决定静观其变。
“太好了,臣正有话要和陛下说。”
“那你先说。”
安晴云伸出一条胳膊,道:“陛下还是枕在臣肩膀上说吧,这里比较舒服。”
“不要,你就这么说。”休想再占我便宜。小皇帝忽然很有身为太阴的自觉,在心里偷偷地说。
“陛下以前不是很喜欢吗?”
小皇帝只说不干,往外面缩了又缩。安晴云笑道:“外面冷。”
很有道理,离开两人体温范围的被子上根本没有温度,她身上被安晴云暖出来的热气马上就被吸走了,于是又不露声色地挪了回去,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。
拍了拍安晴云的皮肉,她心想:这是朕的帝座。
“往后一段时间,最是凶险,陛下想要安然无恙,就必须要和臣合作。臣刚才说过,满朝文武几乎都是重阳君,断断不会允许一个太阴君做自己的皇帝。宋、许、林三位大人虽然效忠陛下,若是不出意外,他们一人掌管羽林军,一人调动天下兵马,一人手握弹劾群臣的权力,三人定能保陛下平安。”
“但你刚才说……”
“但他们之所以会效忠陛下,乃是因为陛下是神谕中唯一一个重阳君,肩负着中兴大良的天命。倘若陛下是太阴这件事传了出去,第一个要陛下的命以保全先皇名声的,一定也是这三位大人。”
这个答案小皇帝是不太满意的,这么算算忽然她一个盟友都没了,云品手下的一干小内侍官还有侍卫甲乙丙丁都是不行的,一个只能在内廷耍耍威风,一个还听命于许多钱。
她要是想借宋、许、林三位的手除掉丞相,说不定就不小心泄露了自己太阴的身份,而除掉丞相之后,谁来做这个丞相,对抗朝中不臣之徒,又是另一个难题……
“……所以陛下要臣,非臣不可。”
嗯?嗯?什么?“才没说过这种话!”
安晴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,“正是臣要和陛下说明的利害所在。”
那是当然辣,要想安然应付风期,光有个重阳君面首还不够,还得能保密,不能保密就要杀掉,要杀掉当然不能自己动手(根本打不过),还不能怀孕,还不能被标记,太阴真是太麻烦了!怎么就成了太阴!
等等,标记……!刘行雨陡然睁大了眼睛,捂住脖子。安晴云见状安抚道:“陛下不需担心,臣并未咬陛下。倘若陛下被重阳君标记,体味会发生变化,变化虽然轻微,但别的重阳君都能闻出来。这是因为重阳君会标记自己的太阴君,让别的重阳君无法染指。”
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,刘行雨幻想自己是重阳君的时候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,因为“太阴都弱爆了”,但现在要她承认自己弱爆了,可以随便被人变成附属物,就十分不高兴。
安晴云毫无察觉,继续解释说:“但这种味道是没有办法用抑风散掩盖的,所以陛下放心,我绝不会标记陛下的。”
小皇帝这时候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:“可是你要是标记我了,我不就十成十听你的话了?到时候你不是相当于太上皇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?”
安晴云哈哈大笑:“三日无事,陛下就又忘了自己的境地了?朝中上下,陛下说话是没有用的。”
刘行雨忽然想起来了,安晴云曾经说“臣能将兵,陛下将将,陛下指挥臣就行了”。
原来是早就预谋好的!少了她根本什么事也不能成!
小皇帝气鼓鼓地看着她,“原来这都是你的阴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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