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什么叫贤人?”寿凤认真地问。
“贤人就是好人,后来他被一个狐狸精迷住,就变坏了,狐狸精想摘天上的星星玩,纣王就叫全国的老百姓挑土搭高高的台子,搭到天那么高,让狐狸精到天上去摘星星,纣王天天陪狐狸精玩,没有时间给国家做事情——”
“别说了!”松年从卧室出来,大声喊道,他手里拎着一藤箱衣物,气冲冲的下楼,对王燕嚷道,“你少给孩子说乱七八糟的东西!我上街去了。”
“你别走啊,马上要敬祖宗了,你先磕头。”王燕站起来,挡在楼梯口。
松年用力把她推开,大声吼道:“头我不磕了,我愧对祖宗!”
他昂着头,怒气冲冲走出家门,步履匆匆往街上去。
上午,松年跟着明孝前脚刚出胡家,商中明后脚就进了门,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,把胡寡妇拉到里屋,把布包往桌上一放,低声说:“给你,钱就按你说的办法分。”
商中明自从被松年当众打了一巴掌,一直怀恨在心,想着如何报仇雪恨。经过几天思考,想到了让松年吃鸦片的计策,既要他的命,还要赚他的钱。
有了主意以后,商中明就在街上溜达,看到胡寡妇出门上南货店买东西,就主动上前寒暄,商中明说:“荆芰娘,发财啦。”
“发什么财呀?”
“抓住一棵摇钱树,还不发财。”
胡寡妇以嗤之以鼻的语气说:“就那几十块钱,好吃好喝的,我还要泡点补酒给他补补,各种花销扣下来,我们娘儿俩也就剩个饭钱。”
“想想也是,你家是有点亏,荆芰这么年轻漂亮,让他一个人包了,一年也弄不到仨瓜俩枣。”
“可不是么,要不是荆芰稀罕这小子,我早赶他走了。”
“年轻人容易冲动,只顾眼前快活,不考虑长远。姑娘不乘现在年轻漂亮,多挣一些,等被人玩腻不要了,半老徐娘了,想挣钱都挣不着了。”
胡寡妇听商中明一说,情绪有些低落,觉得他说得对,不应该让松年一个人包了,应该像卖东西一样,谁给钱多就给谁,弄好了一天就抵得上现在一个月的收入。她觉得自己是智者千虑有一失,让松年住在家里是决策错误,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。
她叹口气说:“你是明白人,你也喜欢荆芰,为什么不早一点提醒我呢。”
商中明有些得意地说:“你也没问我,再说,姓蒋的进了你家门,就像是乘龙快婿一般,大门一天到晚关着,你母女俩也围着姓蒋的团团转,我想说都没机会。”
“谢谢你提醒,我明白了,我明天就赶他走。”
商中明低声说:“别着急啊,油还没榨干呢,应该有油快榨,榨干滚蛋!”
“怎么有油快榨?”
“现在有个快榨快赚的机会,你干不干?”
“只要不是杀人,赚钱我就干。”
“这就对了,不能让姓蒋的吃独食,不能让他占着茅坑不拉屎。打开大门,来者不拒,多多挣钱,快快发财。”/apk/
“别说废话,怎么快快发财?”胡寡妇急不可耐地说。
“趁他病要他命,和杀人差不多,你干不干?”
“什么病啊命啊?别说废话!干什么呀?”
“我有个朋友做鸦片生意,让我帮他卖,松年有钱,你让他吃上鸦片,赚的钱我们俩分。吃鸦片既赚钱,也能要他的命。到时候,你不叫他走,他自己就走了,哈哈哈——”商中明开怀大笑,似乎看到情敌走上了不归路。
“他吃烟,不吃鸭片。”
“我拿点鸦片,先送给他吃,你姑娘肯定有办法让他吃,吃几次就上瘾了,以后就让他买着吃。”
“钱怎么分?”
“十块能赚五块,你一半我一半,怎么样?”
“不行,我三块,你两块。”
“好吧,依你,让你多赚点。”
两个人一拍即合,商中明今天看见松年一出门,就赶紧送鸦片过来了。
“你够坏的,一箭双雕,赚人家的钱,还害人家的命。”胡寡妇用右手食指戳着商中明的脸颊媚笑着说。
商中明反手在胡寡妇挺起的胸脯上抓摸了一下,幸灾乐祸地笑着说:“你不是跟我一样坏吗?咱们趁肥羊有肉快下刀,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。”
商中明走后,胡寡妇拿着布包来到荆芰屋里,荆芰问:“什么东西呀?”
“鸦片,商保长拿来的。”
“干什么?”
“帮他卖,一起赚钱。你让松年吃,吃上了瘾就戒不掉,往后咱们就三天两头有钱赚,不好吗?”
“这可不行,吃鸦片不好,要伤身体,吃鸦片的人都像鬼一样,最后都得丢命。”
“你还真把松年当男人疼啦?不吃鸦片人就不死了,他是人是鬼,跟我们有什么关系?把油榨干了,让他滚蛋!我可不能让他耽误我姑娘一辈子,你以后还得攀高枝,他回来,你就哄他吃鸭片,我马上去买烟具。”
荆芰想想母亲说的话,似乎也有道理,便不再言语。她接过布包打开看,是两块小麻糕样的东西,一块是黑色的,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闻不好闻,有一股放了几天的旧尿的臭味。另一块是褐色的,外表光滑油腻,她又拿起来放鼻子下边闻闻,有一股特别的香味。
荆芰知道这东西其貌不扬,却很厉害,中国为它和洋人打了两仗,都打败了,好多男人也被它打败了,败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,松年会吃吗?吃了又会怎么样呢?
“咚咚咚”,有人敲门,松年拎着大藤箱回来了。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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