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重带回来漆盒,打开一看里面的菜肴明显要高于通房的规格。这让檀容颇为惊讶:“这不会是把别人的抢来了吧?”
“不必担心,厨房那会自己想办法补上的。”
七重都这么说了,檀容也就安定下来,只不过她跟紫烟都已经吃得差不多,这些菜肴实在吃不下,但又不好一直放着。
原本她想让七重带走,也算是感谢他为自己出头,但七重却拒绝了,并且纠正她的话:“不是我为你出头,而是我维护世子爷的利益,所以不能让人平白欺负你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檀容本来就在世家里浸泡,又有紫烟刚才噼里啪啦说了一通,她已经明白这府中很多人与事都没表层那么简单。
以前她还是知道得少了,王府到底是比苏家更大,人心更深。
在七重眼里,她现在是韩晏的所有物,维护主子的利益,替主子办事,这是下属该做的。
七重想告诉她的就是,不要把这当成是私人之故,一切都是因为主子。
有韩晏在,她才能得到帮助。
这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劝说,檀容领会到了,所以决定好好想想之后的打算。/
至于眼前饭菜的问题,七重马上就要离开,他提议道:“这是你的东西,你可以随意决定,是扔了是送人都没关系。”
说完他就道了声告辞,先走了。
紫烟看看里面俱是好菜,说:“你不是说有个照顾你的小丫头挺好的?就给她吧。”
檀容恍然:“确实,我差点忘了。”
她将鹦哥叫来,直接把菜肴送给了她,小丫头没那么复杂,完全不深究此为何意,只开心得连连道谢。
“好了,我也得走了,有空再说。”紫烟也离席告辞。
檀容送走他们之后,终于静下来面对自己。
她发觉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亲近韩晏,明白道理是一回事,但做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她拿着小铜镜,望着里面泛黄模糊的景象,努力得学习曾经见过的媚笑。
简直像是不怀好意的女鬼!
她泄气了,自己可能不是这块料。但又一想,为了妹妹,自己不能轻易放弃,于是又对着镜子练起来。
临近各院即将落锁的时刻,韩晏才回梨香院。这让檀容很惊讶,她还以为这是到暖香院去了,没想到还是绕回来。
韩晏没有惊动其他休息的下人,除了紫烟还有另外俩提拔上来的大丫鬟,再来就只有檀容起来伺候。
紫烟他们端了热水,送上醒酒茶。
韩晏靠坐在罗汉床上,手肘支着茶几,微垂着头,似乎闭着眼。七重在旁边也不吭声,没有任何指引。
檀容第一次以通房的身份站在主子跟前,她也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,倒是紫烟轻轻推了她一把。
“啊,世子爷,让奴婢给你更衣吧,这夜深露重,也该休息了。”檀容磕磕巴巴地说完。
韩晏抬头,露出一抹略带疲倦的讥笑:“说得这么生硬,可见不是发自肺腑,重来。”
檀容扬起自己练习许久的笑容,尖着嗓子说:“世子爷您也累了一天,还是让奴婢们伺候着早点休息吧~”
韩晏立即闭眼,伸手揉眉心:“眼睛疼,耳朵也疼。”
七重在旁边偷偷憋笑。
檀容不服气,她知道自己不是合格的狐媚子,这不是正努力学习吗?
韩晏挥手让紫烟等人退下,然后要求檀容到跟前来:“不是要服侍吗?离这么远你怎么做?”
檀容哦了一声,赶紧上前准备替韩晏宽衣解带。
结果韩晏长叹一声:“胸口疼。”
檀容一惊,这是有心疾了吗?可不能有事啊,她这刚想明白,要借世子爷东风把妹妹找回来团聚。人要是出事了那可遭了!
于是她真情流露道:“那奴婢帮您揉揉?”
韩晏没说话,这就是默认。
于是檀容伸手轻轻揉着韩晏胸口,不由感慨,这胸膛真的结实,绝对不是瘦弱之辈。
“这隔着衣裳,感觉不到力度。”
韩晏这么说,檀容一时也没想别的,老实地探进解开的衣裳里揉着,这跟刚才又不一样,韩晏的胸膛结实宽挺又恰到好处,并不粗悍,摸起来很舒服。
这念头一闪,檀容发觉不对劲,再看韩晏正斜眼瞧着她笑,桃花眸映照烛光,耀耀生辉。
檀容一下就心慌,刚想撤回手就被韩晏一把攥住,调笑道:“今天你怎么这样乖?让做什么做什么。”
“奴婢只是想开了,难道爷您想看见奴婢寻死觅活?”
“嘴巴都变好使了,看来你是真想通了。那就好,反正在这府内,只要你听话,我不会亏了你。”
韩晏虽然还是平日里的腔调,可话语深处,檀容总觉得藏着一丝倦怠,心中有所想。
果然,她见到韩晏说完就吩咐七重拿白玉烟杆来,她立即跳起来阻止:“这不行!您必须要戒掉,就算有多少法子缓解,都不如戒掉管用!”
“这你倒管上来了。”韩晏皱眉:“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?”
檀容不退让:“奴婢没有觉得自己是主子,奴婢有自知之明,但既然奴婢已经成了通房,照顾世子爷您日常起居就是责任。这东西会害了您!”
她绝对不能让象谷膏再摧残世子爷,因为这可是大靠山,可不能塌了,她得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世子爷!
韩晏不知她心思,只觉得今日的檀容有些奇怪,在她神色眼眸中看到许久未见的关切,并且是非常焦灼热烈的关切。
这种感觉似乎是发自她的肺腑,不像逢场作戏。
他心微微悸动,一丝涟漪在心湖内荡漾,令他脱口而出:“那你就代替,晚上好好让我快乐,我就勉为其难答应。”
檀容脸一下红起来,但还是强装镇定: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世子爷您千金之身,贵不可言,可不能说话不算数。”
“放心,本世子绝无虚言。”
当晚,世子爷的内室卧房之中,幽香伴随着情意绵绵之声,持续了大半宿,直至天光发白才渐渐歇下。
檀容蜷在鸾被中,浑身疲倦酸软,回想昨晚,似乎没有洞房那夜痛苦,还有点羞羞地快乐。
韩晏坐在床边,只穿着贴身的里衣,他抬手摸了摸檀容的头发,低语:“准备准备,明天同我去猎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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