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虽如此,檀容下手还是留了分寸,毕竟现在这节骨眼上,打坏了还得养个残废,太过麻烦。
宋氏见韩王妃不仅不管,还给檀容撑腰,而且这还有刁奴帮着她,顿时怕了,哆哆嗦嗦哀求原谅。
檀容没有擅自同意,而是转头询问王妃:“您觉得这种程度的教导可以了吗?”
“哼,现在忙得很,没空搭理她,让她滚吧。”韩王妃摆摆手,到底是自己二儿媳,总不能真打死。
说起来,坏就坏在自己二儿子身上,这儿媳也是随波逐流。
宋氏撒丫子就跑,生怕檀容他们撵出来。
韩王妃长叹,招呼檀容到跟前来,拉着她的手说:“多亏你来了,替我出了出气,不然刚才怕不是要怄死在这了。”
“王妃殿下,您千万保重身体,府里不能没有您。”
“现在就是硬撑,年纪大了,有点事身子骨熬不住。你要是真担心,之后这些事就交给你了。”/
韩王妃神态语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,看起来已经认真考虑过。
檀容一惊,赶忙推辞:“妾身身份低微,怎么能接手管理府中事?这万万使不得!”
“有什么使不得,身份高贵的人就高贵吗?那些龌龊事,杀人放火做得少吗?哼,一个个男盗女娼,没个好东西!”
韩王妃愤慨不已,眼中怒火熊熊。
檀容知道,这是又勾起对摄政王的恨来了,她只得安抚:“王妃殿下,您快消消气,并非我不愿意,而是我身份在这,就算有心想帮忙,府中也不会听的。”
“我让身边得力的嬷嬷跟着你,管事们也上下通气,其余的你看着来,账目什么的,嬷嬷都懂,你合计着办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人或许还有第二次成亲的时候,这丧仪真的是一辈子就一次,你不必省钱,务必要风光,还有到时候必定有众多人来吊唁,接待别出差错。”
韩王妃念叨着,轻轻拍着檀容的手背。
话已经说到这份上,檀容实在难以推辞,她知道王妃肯定是撑不住了,不然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。
但这也是没办法,宋氏心术不正,鲁氏也靠不住,剩下一些姑娘,已经定亲的不好管娘家事,待字闺中的又年纪太小。
若是苏婉欣在,这些事务肯定是她来承担处理。
但这东西就别指望了,她现在躲在苏家肯定开心得牙都要笑掉了。
檀容一想到此,一股豪气冲上心头,当即点头:“王妃殿下,您要是不嫌弃妾身,那这事妾身来管,一定办妥!”
韩王妃感叹:“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?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你,我虽说不是嫡女,但好歹也是族中精细养大,自认饱读诗书,贤良淑德,结果除了晏儿,那俩简直歪到地底!”
檀容也一直觉得奇怪,刨除妾室所生的四爷韩云,其余三兄弟简直不像是一个家里长大的。
韩王妃大概是心里也憋闷久了,拉着檀容说起家常:“当年生了晏儿之后,我心情就一直不好,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有时候看见襁褓里的孩子就想掐死……”
“啊,您这不会是得了郁症吧?我在医书上见过,以前我娘亲也照顾过这样的病患。”
“当初大夫也这么说,后来晏儿大点后,我情况慢慢好了。之后老二老三,我就寻思着万一再犯病怎么办?于是他俩从小到大,我都没怎么插手管。”
檀容有点明白过来,这二爷三爷肯定是长大过程中被一些坏胚子带歪了,再加上王妃怕犯病,母子之间陪伴太少,感情逐渐淡化。
韩王妃苦笑连连,又叹一声:“怨归怨,但终究是亲儿子,我就恨自己,怎么得这个病,当初怎么没直接死了算了!”
“王妃殿下,您千万别这么想!或许陪伴是少了,感情淡了,可二爷三爷已经长大成人,娶妻生子,他们不是小孩,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。”
檀容缓了缓,郑重其事地说道:“这不是您的责任,学好虽然不容易,但我相信,他们有数次选择,是他们自己决定了今天的结果。”
“真的吗?”韩王妃满脸惊愕。
“真的,我相信,王妃殿下尽全力了。”檀容认认真真保证。
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松动化解,韩王妃脸色明显好转,眼底透露释怀与感激。她看着檀容连连点头,并未多说别的。/apk/
“老天待我不薄,到底还是给我身边留了个好的。”
她转念又想起已死的长子,心里又是一片哀戚,只不过这次她忍住念头,再次同檀容交代起府中事务。
回到自己院内的宋氏,脸红肿得如同上供的猪头,本来就不多的姿色这下更是荡然无存,还颇有几分滑稽。
轮到休沐在家的韩岭瞧见,直接嘲笑:“你这当夫人的,摔了个狗吃屎不成?脸肿成这样还走来走去丢人现眼。”
“呸,你当我脸怎么成这样的?还不是你的好娘!”
在自家院里,宋氏一肚子火气,连敬称都抛之脑后,差点直接骂出来。
韩岭一听,皱了皱眉:“什么意思?”
宋氏将遭遇一通哭诉,越说脸越疼,最后捶着心口嚎啕:“我的命可真苦,夫君不顶用,家里处处受气,连个死人都比不过!”
韩岭啪地使劲一拍桌子:“嚎什么嚎!母亲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,这种时候还上赶着去讨没趣,你活该!”
宋氏委屈:“就算如此,那檀容贱蹄子敢打我!她也敢打我,我都要气死了!”
韩岭听得心烦气躁,敷衍两句就躲清闲去,气得宋氏把厅里东西都砸了。
原本以为这事也就到此为止,没想到第二天就得知,府中丧仪由檀容安排调度。家里事务一律过她的手。
这不就相当于把管家权交给她了吗?
宋氏本来还没消肿的脸又气大了好几圈,通红泛光,骂骂咧咧要死要活的。而韩岭这一回再无闲心雅致。
他在家中来回踱步,怒容冲天。
而宋氏还在拱火:“那贱丫头是大哥的侍妾,母亲这意思就是,大哥脚底下的烂泥也比正儿八经的儿媳强得多,她这是羞辱我吗?是撕你的脸,你个没用的东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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