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刃在冷风中闪过青色寒光,锐利无比,削铁如泥。
陈辛云压制着扭头逃跑的冲动,如果露出后背,绝对会立即一剑洞穿,命丧当场。
他只能跪地,闭眼为自己辩解:“属下一时糊涂,还请殿下饶恕!”
继续辩解自己什么都没做没有用,人都只相信自己眼睛所见,尤其之前就已经有芥蒂。他只能剑走偏锋赌一把。
撕裂皮肉的痛苦袭来,左肩膀被剑刃刺伤,血水喷涌而出。
陈辛云浑身一哆嗦,咬紧牙关才没喊出来。
“孤看在你这么多年的份上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饶你一命,若是再心怀不轨,就拿你祭剑!”
韩熠晨沉声怒喝,剑尖指着陈辛云,鲜艳血珠流淌而下。
陈辛云捂着左肩膀,闭着眼低头颤声道:“多谢殿下不杀之恩。”
“你在我身边这么久,孤对你向来不吝啬,你想要什么,有什么需求,都可以说出来。你应该知道,孤对叛徒深恶痛疾。”
“是……”
韩熠晨转身看向檀容,满眼关切,刚上前一抬手。韩晏就将人往自己身后一挡,神色严肃:“殿下,檀妹妹受惊吓,现在还是别再惊扰的好,让她好好静一静。”
“我只是想看看她情况。”
“殿下,您要是真心爱慕,请尊重她的意见,若您执意……”韩晏嘴角微扬:“我只能认为您跟这陈公子同属一类,檀妹妹就更不能交给您。”
韩熠晨脸色一沉,眸光陡然犀利,剐韩晏一眼后笑了:“真没想到,一乡下女子竟然有这份勇气,敢阻拦我,真是不怕死。”
“殿下,就算乡野愚妇也是懂道理的,您贵为摄政王,不会连三岁稚子都懂的事情,都想不明白吧?”
“哼,檀容已受惊吓,我不想她心情再增烦乱,无论有什么需求,都可直接执行,无需顾虑。”
韩晏笑容和煦如春风:“殿下真是大气,恭祝殿下万事顺意。”
这话明明是祝福,听在耳中隐隐有种扎刺感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潜伏。
韩熠晨将这种箍在心头的不适归结于陈辛云,身边这么多年的心腹竟然悄悄生出异心,就算铜浇铁铸的塑像也会有所触动。
吴修山的那封信,原本他没那么相信,陈辛云常要到府外奔走,中途被人算计也不稀奇。
可现在他只觉得陈辛云有些碍眼,就像一颗该修整的棋子。
动檀容这点,完全不能饶恕,不过就这么死实在没意义,现在还用得着。
韩熠晨要消磨完他最后的价值,再做后处决,就像之前别馆里圈养的那些落败政敌。
韩晏护着檀容回到栖风小院,立即叫紫烟备好热水浴桶。
“哎呀,也没多大味道,我擦洗一下就好了。”檀容不想大动干戈。
“热水现成就有,再说这冷天里你扯掉外衣,肯定受寒,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。”韩晏很是坚持。
紫烟也站在他这边,转头指挥小丫头加紧行动,不大会儿功夫就将浴桶跟热水备好。
檀容见状也没法再推诿,只好乖乖进入浴桶,白腾腾的蒸汽萦绕周身,温热暖意驱散所有疲乏忧心。
今天能顺利进行,多亏了乔装成门客的自己人。那鸟粪是提前收集好,然后他们当中的一个伏在凉亭之上,瞄准机会滴落下来。成功之后,人立即就撤,其余的一律不用管。
所以韩熠晨到场时,才没见到任何其他异样。
如果当时稍微推动一下,韩熠晨极有可能直接杀了陈辛云。但檀容却觉得不必将这心腹逼上绝路,未来说不定还有用。
隔着绣缠枝莲的双重纱帐,她泡在浴桶中说:“他在摄政王身边这么久,所有人都知道他。如果日后他作证指认,一定会非常有说服力。”
纱帐外的韩晏颔首称是:“之前没想到这点,不愧是容……檀妹妹,真是想得细。”
他差点说漏嘴,“我的容儿”这样的称呼可不用再这里。
不过比起称呼,有更大问题正煎熬着他的内心,虽然隔着两重纱帐,但它们并不厚重,透过薄雾般的纱影,他看到檀容从浴桶中出来,正在身上涂抹澡豆。/apk/
妙曼的身躯若隐若现,优美富有活力的线条勾勒出令人遐思的风景,一举一动都叫人呼吸停滞。
韩晏匆忙移开视线,但又忍不住悄悄瞟过来。其实对檀容,他可以说非常熟悉,只是现在的场合根本经不起撩拨。
他必须隐忍才行,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。
“香姐姐。”
“啊?什么?”韩晏心一颤,差点失手打翻手里的茶杯。
“帮我揉揉后背好吧?我够不到。”檀容有些不好意思:“你要是不愿意的话,帮我叫下紫烟……”
“我愿意!”韩晏脱口而出,说完之后就觉得浑身燥热,面颊通红。
他扒着纱帐,探出半个脑袋,一眼就看到雪白的身影背对着自己,刹那间他心底热浪翻涌,暗道不好。
“我,我还有事……抱歉!”
说完他扭头狂奔出去。
檀容不明所以,回头只看见纱帐还在轻轻晃动。这是怎么了?难道是内急?
她也没多想,正琢磨着待会儿等紫烟进来再说,于是先进入浴桶浸泡清洗一遍。
不到一刻钟,紫烟风风火火跑进来,撩起纱帐进来,瞪眼说道:“夫人,刚才不得了,我看见香影她跳河里去了!她还特意砸穿冰层,然后跳进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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