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百口莫辩,但也不能就这么放弃,陈辛云只能硬着头皮解释。只是说出去的话连自己都不太信。
之前不存在的信突然就出现在衣袖里,是有人在他清醒的状态下偷偷塞进去的,并且就在一瞬间的功夫。
特殊墨水的瓶子是栽赃,压根不知道它从哪里来,除了香影说辞,谁也证明不了那是他的。
不能说完全不可能,但处处都透着“巧合”“空口无凭”以及“狡辩”的气息。
韩熠晨听到后来已经气笑了:“你意思是这都是香影害你?为什么?”
“属下不知……”陈辛云是真不知道,他只是心腹军师,不是算命大师,没有逆转乾坤,颠倒黑白的口才。
香影这边长吁短叹,甚至拿巾帕假哭:“之前是有些过节,陈公子对奴家上下其手,被奴家拒绝,但没想到陈公子一直记恨到今天!”
跪地的陈辛云眼珠子要瞪出来,什么上下其手,什么拒绝记恨,根本没影儿的事啊!
香影也就是韩晏,他全情投入,惟妙惟肖。于是就连有过一丝动摇的韩熠晨也被这逼真的表现所迷惑。
檀容在旁添油加醋,从不多说什么,却恰到好处地将事情引导到对他们最有利的一面。
陈辛云顿时觉得自己凶多吉少,恐怕今天要交代在这。
没想到韩晏话锋一转:“不管怎么说,就凭现在这点迹象来判断陈公子有问题,倒也有点太过草率。”
“何出此言?”韩熠晨瞥了他一眼,暗暗衡量观察着他的反应。
韩晏只简单地回答:“虽然有过节,不过平白无故看人蒙冤终究良心不安,所以请殿下三思。”
这反应有点出乎韩熠晨意料,没有要人必死的执着,没有即将指控成功的暗喜,一切都显得很自然。
陈辛云心又凉了半截,不过等来的却是主子的口头斥责:“你看看你的心胸以及旁人的,你不惭愧吗?既然有人求情,我就暂且信你一次,再有什么情况,你就等着处罚!”
陈辛云千恩万谢地同时,察觉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。
如果趁机落井下石,之前毕竟没有过征兆,摄政王怀疑他的同时也会怀疑檀容韩晏,有陷害的可能。
现在韩晏并未穷追不舍,而是势头一转,替他说情,洗脱了故意陷害的嫌疑。
他清楚自家主子怎么想,毕竟跟随了这么多年,之前一直好好的,就算通敌的明证在跟前,也会多思虑几下。
陈辛云收起想要替自己辩解的心,现在这个状况,越描越黑。既然摄政王只是口头训斥,证明他没有完全信这些事。
这总比直接处罚强多了,至少小命保住。
退下去的时候,他抬头瞟了眼韩晏,望到对方朝自己微笑,顿时心突突直跳——不是兴奋或心猿意马,而是窥见某种可怕的答案在蠢蠢欲动。
他赶紧压下这萌芽状态的念头,这可不兴胡思乱想。
竹公馆的大火已经烧没了一切,对,全都没了,亡魂也必将困在废墟中……永不超生!
之后的日子他更加小心谨慎,原本摄政王对他各种提议的采纳度就低,现在根本只招呼他善后,连讨论都几乎断绝。
陈辛云又委屈又无奈,只能默默隐忍。
可事情还没完,三日过后,檀容亲自来找他,说是王爷请他去喝茶,好好谈谈。
陈辛云第一念头就是拒绝,可转念一想,这举动容易被曲解成做贼心虚。他必须得去。于是磨磨蹭蹭半天,最后还是跟檀容离开。
约定地点在后花园的凉亭里,陈辛云到时,里面没人,只有他还有檀容。/apk/
他蓦然间觉得不对,找借口就要走,檀容非但没拦他,还安抚他说殿下一定是被公务耽搁,让他不要多心。
陈辛云等不住,准备先告辞。
说话间,檀容往前走了两步,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上方滴落下来,正好打在她肩膀以及前胸衣襟上。
“哎呀,是鸟屎!”檀容喊出来,满脸嫌弃与怒意。
陈辛云万分惊讶,但眼见为实,他确实看到檀容肩膀前胸口白灿灿黄澄澄一片,隐约还散发着臭腥气。
“讨厌死了,一刻都忍不了!”檀容动手解外衣。
陈辛云吓得闭了眼:“男女有别,万万不可!”
这要是看到一星半点,他脑袋非搬家不可。
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,就说今天没有好预感!
虽然闭上眼,耳朵却不能一同关闭,他听见檀容呼喊不断,惊恐万分,越听越让人感到不安。
话语陡然一变,夹杂着“不要啊,不要靠近我”之类的话,陈辛云大惊,难道有人这时候冲过来占便宜?那胆子也太大了!
一个没忍住,陈辛云睁开眼,紧接着他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塞到自己怀里。低头一看,心脏差点骤停。
是外衣,檀容的外衣!
这还不是最主要的,这外衣的另外一边袖子还在檀容身上,也就是说她脱了一半,另一半在陈辛云手里。/
这就好像……他动手扒了一半衣服!
檀容的惊呼喊叫就一直没停,现在更加起劲。
陈辛云连忙想撒手,就听见亭子外传来一声低喝:“你做什么,好大的胆子!”
是摄政王韩熠晨。
他一身月白色常服,四指蟒纹环绕在山水涯图上,潜龙入渊。英挺的面容阴沉,眸光牢牢定格在陈辛云的手上。
“殿下!”
他喊道,结果没能喊过檀容,后者以惊恐至极的语调呐喊:“殿下,殿下,救救我!”
“陈辛云,你找死!”韩熠晨快步上前,一掌朝陈辛云胸口拍去。
后者慌忙松手,向旁边闪避,但之前塞手里的衣袖似乎勾在手上,他这么一猛扯,檀容惊叫,外衣撕啦一声竟然裂成两半。
檀容里面穿着抹胸样式的衣裙,这么一扯裂,一下显露出大片胸膛,柔软雪白。
韩晏也不知从哪里快步冲出来,将手里的大氅披在檀容身上,转头怒斥:“到底做错了什么,你要这般羞辱?莫不是还在记挂之前的事?!”
“我没有!”
“没有就是单纯的色心大起,想要对檀管事不轨?!”
“我,我更没有了!”陈辛云大叫,极力辩解:“刚才檀管事说有鸟屎掉落衣服上,为此才脱了外衣,是她自己……”
“要不是我亲眼所见,就被你骗了,孤亲眼看见你扯住檀容衣襟,还试图将衣服扯开,你还有什么话好说?!”
韩熠晨不容辩驳,神色语气都冰冷至极。
陈辛云的心更冷,费力地解释。
“殿下明查,真不是我,我是冤枉的!”
“之前你就说自己冤枉,现在又是冤枉,所有的冤枉都是你一人的?别人都眼瞎?”
韩熠晨反问,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猛虎下山。
陈辛云暗恨自己不谨慎,实在是以为之前刚出过事,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第二次,结果根本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算计。
韩熠晨冷笑:“你让我怎么相信你?”
檀容这时候缩在韩晏怀里,哭哭啼啼:“我没脸见人了,发生这种事不如现在投井以证清白!”
“檀妹妹别做傻事,你要是这么做了,那我也随你一块去吧!”韩晏也满脸痛苦。
韩熠晨一看檀容这模样,顿时心软酸涩,对陈辛云更是怒不可遏。
“你这混账东西,辜负我对你的信任!死不足惜!”
摄政王说着抽出腰际长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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