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脚可以不那么用力,你看。”说完,起身把扶着墙壁走了几步,她扬起小脸笑道,“没那么差吧。”
恍惚间,芹泽的眼前浮现出谢花怜也当初被胖揍后不肯服输的倔强模样,那时在天台,她也是这样双手被绷带包裹着,举在他眼前
坚定的说,她没输。
“还真是……骄傲的家伙。”
他喜欢的,不正是这样的谢花怜也吗,顽强得……让人心疼的家伙。
交了钱,芹泽的腰包瞬间瘪了不少,穷人忙碌数日的成果眨眼不见,但他意外的没有留恋这些。
怜也从医院借来了拐杖,在软磨硬泡的拜托和保证按时归还的前提下,可算是没让医生继续收钱。
在最后离开的时候,医生叫住了芹泽,作为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成年人和……一个仍心怀美好青春的伪少年,他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。
“你女朋友真是坚强,若换做一般姑娘,不是为了留疤哭闹一顿,就得是因为伤口疼得龇牙乱叫,那样冷静的,我还是很少见到。”
“好好珍惜吧少年,再坚硬的贝壳里面也是软的啊。”
医生扶着眼镜拍了下芹泽的肩,转身走开时还带了一句。
“真羡慕啊,在这个年纪就能碰到良人。”
芹泽多摩雄默默的迈着半步跟在行动缓慢的怜也身旁,期间被围在腰上的外套也让他披在了她身上。
中途多次想出声让她歇会儿,但芹泽都忍住了,直到他耳边轻轻响起那个医生的话。
“上来吧,我不抱你了。”
怜也望着蹲在面前的宽厚背影,有些愣怔,她以为多摩雄这一路上都不会再跟她说话了。/apk/
她怕麻烦,所以宁可慢一点坚持自己走,都不想说一句累,她真的很怕……很怕芹泽觉得她是个累赘。
“我没关系的,这个拐杖超好用。”
不想做处处软弱的鸭子,她也是铃兰独一无二的乌鸦啊。
“是我想背了,上来吧。”
或许是错觉,怜也听到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。
“我……”
“吼啦快点,我们早点回家。”
芹泽扭过头,眉毛不再紧蹙,两颗黑珍珠般的瞳仁借着月光似在闪闪跳动,像极了蛊惑人心的魔法。
“回哪?”她不太确定的问。
“废话,回家啊!”
已经多久……多久没有听到有人跟她说过,‘我们回家’这句话了。她以为……再也听不到了。
不知在想些什么,怜也放下拐杖缓缓将身子附了上去,手臂虚环着不敢太用力。
“不搂紧掉下去我可不管。”猛的起身,芹泽故意没托住她的腿,感受到脖子上的小臂圈紧后,他才稳稳的抱住。
拐杖横在芹泽胸前被怜也抓在手里,她趴在滚热的后背上嗅着淡淡的烟味和汗水味,莫名感到很安心。
原来,我也可以不讨厌汗味啊。
与上一次酗酒不同,这回她乖巧的像只兔子,不乱踢也不乱咬人了。
芹泽的体温很高,贴着她很暖很暖,暖得她鼻头有些酸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几乎同时出声,俩人都愣住了。
“不是叫你少给我道歉嘛。”芹泽不喜欢她这样,以前不喜欢,现在也不喜欢。
“那,多摩雄又为什么说对不起?”添麻烦的人是她,说对不起的也应该是她才对,怜也歪头不解的瞅了瞅他,发现平展的挑眉又一次皱起。
“你管那么多!我愿意说不行啊!”
恼羞成怒,怜也撅撅嘴表示,“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的□□行为。”
“不过,你要是商纣王的话,那我就当妲己好了,陪你一起‘祸国殃民’。”她笑了笑,下颚搭在芹泽颈窝上蹭着。
耳边俏皮的笑声让芹泽不免有些难受,是不管发生什么,她都可以这样乐观无畏吗?
如果这一次,不是户桅呢?换做别人绑架,她也能这样笑出声吗?
芹泽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,就连在自家地盘被自家人绑架都能误伤,若是换做其他人……又会发生什么呢?
“我不会让你跟我一起殉葬的。”冷不丁冒出一句,要不是脑袋转得快,怜也还以为他另开话题了。
没等她继续调侃,芹泽就问道:“上次,又是哪个我不知道的‘上次’,你进医院了。”
“额……”完蛋,还是没躲过去,抱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度,怜也支支吾吾的简要说明了下跳楼事件。
怜也:“……关键是!我毫发无伤哦!”还有点骄傲。
芹泽:“你这家伙可真是,有钱没地花啊!”救护车都能请得起,大佬求包养呗。
“我那是,那是有钱不花掉了白搭。”强词夺理。
“算了,说不过你,以后给我离窗户什么的高危点远点。”芹泽万般无奈,女票跟只猴子似的太淘了怎么办。
“你说帮你叫救护车的人,是?”
“林田惠啊,就是你们嘴里那个林大妈,他人还蛮热心的。”
芹泽有点纠结,“你跟他……”
“啊?”声音太小,便恰巧有辆机车走过,她没听清,“你刚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只是想问问你们什么关系罢了。
芹泽主动找源治那天,刚好片桐拳也在,他本来不想理睬,却因为怜也总在他耳边絮叨要尊老爱幼秉持优良传统,他才多少听了几句那个人的嘱咐。
也是后来,他才知道那个人对怜也的重要性。
片桐拳对他说过,准确来说是求过他。
‘我走后,拜托你好好保护怜也那丫头,好好珍惜她,她值得你珍惜。’
之后,这样类似的话就像蝴蝶效应一样不断涌现。
‘喜欢就好好珍惜。’
‘好好珍惜吧少年。’
不管是林田惠还是那个医生,就连三上兄弟都对怜也宝贝得很,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不懂珍惜似的。
芹泽走得不快,越想这些注意力越集中于背后的小家伙身上。
以前背过头疼的时生、背过碰瓷的大爷、背过俩臭崽子,但唯独谢花怜也的重量轻的让芹泽没有任何实际感,就好像一阵风吹过,这个人,这个他爱的人……就会不见。/
要不怎么说恋爱使人幼稚,芹泽一心怕她会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突然消失,手不自觉的搂着腿向上抱的更紧,像是要牢固的桎梏住她。
“唔。”怜也闷声。
芹泽紧张的不敢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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