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砚舟微怔，神情有些茫然，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。
看他这样，姜许立马不高兴了，瘪起小嘴，脸颊鼓起，表情活像一只愤怒的小鸟。
“还要.我怎么爱？”陈砚舟失笑，捏了一下她的脸。
——这话问的，搞得她像无理取闹一般，姜许忽地转身，一阵风刮过，小裙子掀起，露出大腿内侧的暧昧齿痕，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惹眼。
陈砚舟眼中闪过一丝异样，一把将她扯回怀里，紧接着大手压在裙摆上。
“闹什么？”
他表情没变，可语气中的无奈，简直在火上浇油。
“放开，我不想看见你！”
姜许扭来扭去，试图推开他压在裙子上的手，随后又忽然安静，眼睛铮铮的看着陈砚舟，平静道：
“他们都很体贴，说的情话也好听，这方面，你差了点儿。"
他……还们？
陈砚舟没说话，眼中笑意浅了几分，薄唇微微抿起，唇线下沉。
显然，这种几不可察的情绪转变，某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完全没看出来。
居然还在笑！？
姜许秀眉一蹙，眼泪快要气出来了，冷声道：“行了，各玩各的吧！”
晚霞烧红半边天，盛夏的傍晚热情而美丽，风中裹着草木花香，一阵阵的吹过来，发丝糊在脸上，姜许抬手抹开，瘪着嘴，眼睛红通通的，委屈极了。
陈砚舟静看她几秒，忽然开口：“想听情话？”
姜许扭过头，凶巴巴：“谁稀罕！”
“姜许。”
陈砚舟连名带姓的喊了她一声，语气微肃。
姜许心头一紧，忽然有些后怕，拿前男友说事，自己是不是太放肆，她慢慢地回头，对上陈砚舟视线的一瞬间，心里所有的忐忑消失殆尽。/
他凝眸盯着她，眼中散发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认真。
姜许盯着他黑眸里自己的影子，忍不住心跳加快下意识揪了揪裙角，终于来了吗？他会说什么？
我爱你？不新鲜.....
你是我的唯一？太俗.....
她眼中的期待和雀跃实在太明显，小脸红扑扑，陈砚舟盯看好一会儿，才缓缓开口，声线下了蛊似的，又沉又缓：
“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执迷不悟。”
——姜许猛地睁开眼睛，眸底尽是未散去的羞涩与娇媚，心如擂鼓。
几分钟才回过神，那是陈砚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说情话，当时年轻，听到后感动的一塌糊涂，现在回想，有够肉麻……
执迷不悟？还心甘情愿？？
呵！！！
此时天色大亮，周遭静悄悄的，医院专属的天蓝色窗帘，在随风微微拂动，呼吸紊乱，心跳撞击胸腔，静静的躺了好一会儿，她才慢慢回过神，躺着没动，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谈话声，很快，声音逐渐散去。
查房的医生和护士陆续离开。
病房再次陷入安静。
空气中弥漫着药物的气味，显得沉重而寒冷，窗外烈日炎炎，屋内是噤若寒蝉的孤冷。
张俭默默的坐在床上，手臂放在一侧，药水沿输液管流进血管里，微微凉。
对面的沙发上，陈砚舟神情淡漠，眸中毫无情绪与温度，他身旁白色窗帘随风扬起又落下，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，渡上一层虚幻，价值不菲的衬衫西裤，款式很简单，沉稳低调不张扬。
——姜许就好这一口。
见到陈砚舟的第一眼，张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，可又不确定。
“昨晚的事，我再次向你道歉。”
静默片刻，陈砚舟略颌首，说回正题，道：“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，如果想走法律途径维权，我会安排律师尽快——”
“这哪儿的话呐~”
张俭笑呵呵打断：“陈总，您这么讲就见外了，这都是误会嘛，虽然我有点……总归能理解，感情吗，呵呵呵……”
陈砚舟坐这儿有半小时了，视线时不时往看护室瞟。
若不是在等里面的人。
一个大老板怎么会有闲心待这么久。
来看他？开什么玩笑！张俭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，同时更加确定，面前这位爷，典型的越喜欢表面越冷淡。
这就有点难搞了，姜许的性格他知道，喜欢对方明确热烈的示爱，感情浓郁程度最好像一团火，只看到就能给她带来炽热的感觉。
他决定助力一把。
“我和姜许一块长大，小时候整天在一起玩。”
张俭又将话题扯回医生查房之前，继续聊姜许：“她小时候就能闹腾，是大院里的孩子王，什么爬树掏鸟窝，下河捞虾米，带头打群架啥的，她都干过，皮的没边，”
姜许：
——看护间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当时小伙伴总开她玩笑，长大嫁不出去，也是奇怪，她听见这话就不高兴，气哭好几次，越这样旁边人越逗她，连她那老古董爸爸都——”/apk/
张俭忽地一停，看向陈砚舟，“你们……是不是因为这？”
陈砚舟听得正有意思，闻言愣了一下。
反应片刻，他浅笑摇摇头：“她跟我在一起很……乖。”
乖？
屋内，姜许眨了眨眼，“咚”一声心跳，耳尖浮上一层薄红。
空气突然安静。
层层厚重的绷带下，张俭表情呆滞，有那么一瞬间，他怀疑自己听错了，半晌，才硬声确认道：“姜许？乖？？！”
陈砚舟点头，眉宇间笑意浓了几分。
“……”
张俭在大脑里仔细扒拉，一个扎着牛角辫小女孩冒出来，小脸红扑扑，浑身脏兮兮，边跑边提溜裤子，凉鞋带子扭断两根往外支愣着，小嘴骂骂咧咧，手里还拎着一根树杈子。
……乖？
瞬移另一个画面，小女孩化身妆容精致的摩登女郎，虎着脸，一拍桌子，大吼一声，整个办公室的人噤若寒蝉。
……乖？？
某人听到这个字，估计自己都不好意思，张俭嘴角抽搐，下意识望向看护室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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