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宝贝乖乖,奶奶不进去~”
吴琳亲昵的碰了碰孙子的小脑袋,转头看向姜许:“他病了?”
姜许下意识点头:“是不舒服。”
她有点拿不准,吴琳笑意不假,语气自然的仿佛知道别墅里住着谁,可是陈砚舟回国这么久,她从没跟她提及过。
“妈,您——”
犹豫两秒,姜许刚开口就被吴琳打断道:“小许,妈一直拿你当女儿,吴泽走之前嘱托过,不约束你,想做什么就去做,只要你能开心快乐,其他不用有什么顾虑,更不用想着顾及谁,包括我。”
姜许抿了抿唇,轻声道:“......谢谢。”
吴琳腾出手,抚慰似的捏了捏她的胳膊,盯着她看了片刻,又说道:
“妈年纪大了,你别嫌啰嗦,我曾两次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,努力说服自己肯定没事儿,假装什么都没发生,尽量忙起来,以为我可以不去想,可失去就是失去,无法逃避,就像现在家里没孩子,我一天都待不下去,小许,你有大把时间,再试一试,即便输了,也还有我和宝宝,我们永远陪着你。”
团团似是听懂,点了点小脑袋,重复奶奶的话:“陪妈咪~”
姜许不禁鼻子一酸,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意,她还什么都没说,对方就洞察一切,并给与支持和理解。
她在这个家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和爱,吴泽生前也这样,顺着哄着她,永远没有脾气,躺在病床上,做化疗疼得满脑门子汗,还咧开嘴冲她笑。
生命最后阶段满眼都是姜许和孩子,即便团团——
“有件事要提前讲清楚。”吴琳笑意渐收,语气微肃:“不管你和陈先生进展如何,团团只能是我的亲孙子。”
——‘亲’字加重音。
姜许微微怔,见她一直没答应,吴琳脸上出现少见的慌乱,搂紧孩子,往后面退半步,目光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警惕。
吴泽走后,吴琳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怀里的小人儿身上,日夜守着,时刻带在身边,以至于团团长这么大,很少跟亲妈独处,在这儿的两三天,竟是娘俩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。
好在即便姜许陪伴少,孩子对她的爱随年龄有增无减,反而愈加亲密黏人。
有时候看着孩子跟自己撒娇卖萌,姜许就琢磨,到底怎么遗传的基因,小娃娃长得好,聪明,但他爹那个性格......
“不行吗?”
吴琳语气有些发轻,丈夫和儿子相继离世后,孙子这便是她唯一在乎的人,今天特意过来,姜许的反应让她确定别墅里的男人是陈砚舟,并且姜许带孩子和他接触了,来的路上,吴琳就开始忐忑不安,现在心如擂鼓,怎么都稳不下来。
——她太怕了。
“奶奶~痛痛!”
被抱得太紧,团团开始难受,小手扒拉紧箍住他的胳膊,扭着身子想下来,吴琳没松半分,只定定的看着姜许。
“妈。”姜许沉默良久,终于开口:“放心,团团永远是您孙子。”
吴琳眼眸一亮:“真的?”
姜许点头:“嗯,真的。”
吴琳转瞬又笑了,两秒,缓缓蹙起眉头看向大门,语气犹豫:“那他......”
“他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尽管后面没什么,姜许还是回头看了一眼,又问:“您真的不进去坐一会儿吗?”
“不了,以后有机会吧。”
吴琳似还有话想说,犹豫几秒,自顾自摇了摇头,修养不允许她提出更过分的要求。
姜许也没再多说,送走婆婆和孩子,目送车子离开视线,她转身回去。
卧室,陈砚舟还在睡。
输液瓶的药水已经快见底,姜许庆幸回来的及时,在床边站着等片刻,最后一滴输注完毕,她关掉输液阀,左手固定住针柄,右手轻柔撕下注液针的胶布,顺时针快速起针,顺势用消毒棉棒摁压局部穿刺点,整个过程娴熟的像专业护士。
坐完这些,姜许附身侧坐在床沿,抬眼,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。
陈砚舟不知何时醒了,低垂下眼睫,盯着她。
姜许心里倏地慌了一瞬,手下加力道,又猛地松开,问:“你醒啦?”废话!她蹙么蹙眉,又问:“渴吗?饿不饿?”
陈砚舟不说话,目光淡淡,加上他肤色有种病态的惨白,整个人有种极强的疏离感,头上碎发落在额前,浅色薄唇紧抿。
姜许瞄了一眼,就移不开视线。
四目对视。
良久,他睫毛动了动,姜许立即问:“想去洗手间吗?”
陈砚舟唇线下沉。
不想去就直说,不高兴什么劲,他不搭理,姜许也不自讨没趣,将手中棉棒丢到桌上,默默坐在旁边,待这不知道干嘛,可她就不想走。
“去。”
陈砚舟忽然开口,冲她抬起一条胳膊。
就只说了一个字,姜许没反应过来,隔了两三秒,才“哦”了一声,站起身,两只小手握住他的大手,身体后仰,陈砚舟顺势起身。
床头检测器哔哔作响,姜许扭头看了一眼,显示屏上,心跳指数频率加快,一颗小红心上下弹跳,欢快的很。/
握个手,都能心跳加速??
她又看向陈砚舟,不至于吧?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?身体不舒服影响到心态?
面上看不出,陈砚舟还是一副神色寡淡的模样,加快又怎样,自己的手被两只又热又软的小手包着,没反应才不正常。
姜许想收回,左手松开,右手却被紧紧攥着。
陈砚舟捏了捏,没有撒手的意思。
姜许:“......”
“手感怎么样?”
他挑了挑眉:“挺不错。”
姜许也不催,就仅着他摸,总归自己不着急上厕所,手心很快沁出汗,两三分钟过去,陈砚舟还一副性质昂.扬的样子,力道时轻时缓,玩似的,她蹙眉:“你到底想不想去?”
陈砚舟点了点头,松开,姜许冷着脸,把手心汗抹他衣襟上,顺便还蹭了一把胸肌。
“流.氓。”他评价。
——还真好意思说这话。
姜许白了他一眼,往床尾走两步,附身抱起他一条腿,慢慢放下床,又去抱另一条,陈砚舟任凭她侍弄,自己随手摘掉胸口的贴片。
衣衫半敞的坐在床沿。
姜许站在他两腿.间,距离有点近了,她往后退两步,伸了伸胳膊,又有点远,往前走两步,伸手量了量,又退半步,一脸严肃。
陈砚舟:“你在干什么?”
“没干什么,看怎么抱你方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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