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让你自由发挥，可没让你打她的注意！你怎么敢？怎么敢的！就算不把陈砚舟放眼里，你他妈当我是死的！！”
医院里，秦以晨吼声震天响，罕见的大发雷霆，若不是看病床上躺着的是女人，他恐怕拎起桌椅板凳就招呼上了。
太气了，看到手下发来的酒吧视频，他恨不得直接飞到现场把周妙雅掐死，看到姜许拎酒瓶子砸人，他又后怕，周妙雅真要有个好歹，周家定不会轻易了事，就算有陈砚舟护着，后果也难以预测甚至难以想象。
“也怪我。”秦以晨发作一番后，往床头一坐，掐了掐眉心：“怪我，不该把话说那么绝，让你真以为可以肆无忌惮。”
前天在小树林，周妙雅问有什么需要顾及的没，他当时被陈砚舟刺激的，想都没想就说不死就行，回去后又有些担心，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，就暗中派人一直盯着周妙雅的动作。
这才知道昨晚的荒唐事。
“一大早跑过来，疯子似的又喊又叫，这么不沉稳毫无风度，让人滤镜碎一地。”周妙雅悠悠的躺在床上，说话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，似乎丝毫感知不到秦以晨的愤怒。
秦以晨眸底猩红，又深又长的喘粗气，努力平缓自己的情绪，他确实很少有这种气到失去理智的时刻，周漾作出天际的那一次，他也能保持基本风度，可是爱情怎能和亲情相比，一个似窗户纸一捅就破，另一个则是源于骨髓里的血缘，像看不见的空气，至关重要。
“行了！”周妙雅拿起身下的枕头丢他身上，无语道：“亲一口至于吗？她又不是没亲过女人，不多我一个。”
秦以晨气得不搭理，沉着脸剜了她一眼。
周妙雅不解：“又不是同一个爹妈，至于这么紧张她吗？说难听点就是小三生的野种，玩什么兄妹情深这一套。”
“不会说话就闭嘴，她是野种你是什么？杂种。”秦以晨冷声回怼。
“得~只要您大爷解气，骂杂种我也认。”周妙雅手上打着厚石膏，盯着秦以晨看了几秒，问道：“你家老爷子不知道吧。”
“希望他知道？”
“不不不，大可不必！”周妙雅连连摇头，晃了两下眼睛一转，笑：“知道也没什么，后面省事了。”
“后面什么？”秦以晨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，语气森然：“你真想缠上她？想死不成？”
“啧，话说那么难听，什么缠不缠的，追求。”周妙雅不悦：“少威胁我，我要吃那一套，早就是家里期盼的乖乖女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你说不行就不行？”
秦以晨一字一句：“我说不行就不行。”
四目对视，片刻，周妙雅无所谓的摆了摆手：“算了算了，什么样的女人我找不到，谁稀罕。”
秦以晨语气稍缓，“不许有下一次。”
“这谁能说的准。”
见他脸色骤变，周妙雅立即补了句：“具体情况具体分析，他俩兜兜转转这么多年，感情坚如磐石的，不下点狠药哪这么容易。”
秦以晨不屑：“下狠药？不敢对陈砚舟动手，就拿姜许开刀？？”
“急什么，他不是出差了嘛~双管齐下才事半功倍，我懂。”她眨了眨眼睛，抬起下巴冲对面抛了个飞吻。
又问：“我那亲爱的妹妹最近在忙什么，也不知道来主动跟我问好。”
秦以晨颦了她一眼：“你这边刚回来，人家就飞回美国了，不愿意跟你在同一片空气呼吸。”
“啧~”
周妙雅对周漾这种幼稚行为颇为无语，两个字评价：“无聊！”
秦以晨没再接话，看啦一眼手机，站起身：“陈砚舟今天提前回来，那家清吧是ls旗下的产业，他大概率也知道了，你注意点，先不要起冲突。”
交代完他转身往门口走去。
周妙雅出声喊住，对上视线后，委屈巴巴道：“你都不关心我的伤势吗？”
从进门起，一个多小时秦以晨半句关心的话都没有，不是发火就是责备，又转为威胁。
如果是周漾躺这儿，他肯定不是这种反应。
胸口闷得发胀。
秦以晨完全get不到对面人的心思，看她眼眶居然有点红，顿时愣了一瞬，下意识：“哭什么，娘们唧唧的。”
周妙雅：“......”
“没事吧？”他用下巴隔空点了点她裹着石膏的胳膊。
周妙雅阖眼，硬声回：“没事，滚吧。”
秦以晨没追问，也没再停留。
关门时带起一阵裹着消毒水味的凌风，白色窗帘扬起又落下，病房陷入一片沉静。
周妙雅躺了一会儿，猛地睁开眼睛。
灰白色的天花板上有一块黑色污渍，类似于蚊子尸体大小，尤为醒目，她盯着看了好一会，从床头随手捞起一个东西砸上去，盛着半杯水的玻璃杯飞到一半猛地坠落，“霹雳乓啷”碎了一地，水泼到脚上，冰凉。
他妈的，连只杯子都不听话，顶上的尸体在笑话她，尖锐刺耳。
她掀开被子站在床上，仰头往上看。
伸手，够不到。
踮起脚，还是够不到。
砰地跳下床，拿起扫把再爬上来，她跳起朝上面敲打，与此同时，病房门打开，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带着两名护士出现在门口，三个人看着床上的场面同时呆楞住。
周妙雅转头，手指上方，告状：“它笑话我。”
机场。
钱助快速从后面追上来，汇报：“陈总，查到了，秦小姐在市中心医院就诊，创伤骨科无痛病房区。”
陈砚舟大步往前走，隔着一层墨镜，钱助理都能感受到他眸底的寒意。/
“那就再让她好好痛一下。”声音同样冰冷，钱助理扶了扶镜框，默默的放慢脚步，拉开好几步距离。
车子停在机场外，司机大老远就侯在车旁。
陈砚舟吩咐：“中心医院。”
“是，陈总。”
早上，医生查房后再次返回，给周妙雅打了一阵安定。
迷迷糊糊睡去，不知过多久。
周妙雅再醒时，只感到头疼得要裂开，意识还没恢复就开始咒骂医生，窗帘哗啦一声拉开，昏暗的病房内瞬间变亮，眼前像抹了一层橘红色颜料，窗外夕阳似火，烧红半边天。
一个倾长的身影背光而站，衬衫白色刺眼，宛如梦境一般虚幻。
不真实。
周妙雅眯缝着眼睛，瞥了一眼，阖眼，睁开又看了一眼。
反复几次，才确实那儿实实在在站了人。
“你他妈吓鬼呢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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