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老婆了，还有了一个孩子。
我做化疗都咧着嘴，主治医生也跟着笑，三天两头调侃我，结了婚就是不一样，精气神都变了。
还问我什么时候举办喜宴，他准备份子钱。
“祝福到就行了。”我躺在手术床上，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医生笑：“那我祝你们早生贵子，百年好合。”
“贵子有了。”我说：“百年好合只能等下辈子，哈哈哈.....”/
医生震惊：“有孩子了？？”
“嗯~”我重重点头，问他：“我好好配合治疗，能见到孩子出生吗？”
“能。”
一针麻醉剂夯下来，失去意识前，我看到医生怜悯同情的眼神，他肯定在嫉妒，也只能在疾病面前对我摆出这种讨厌样，哼！我有老婆孩子，无所谓~
没举行婚礼，什么流程都没有，妈妈选了个好日子，邀请双方亲友聚一起吃饭，对外说解释是我身体情况不允许，只能一切从简。
姜许没意见，她整日孕吐，吃不好睡不好，很遭罪，我看着心疼，跟着没有食欲，连着几天，我妈看不下去了，整天研究各种食物，大清早亲自跟着家里阿姨去菜市场买头茬青菜，什么都挑原产地最好的，致力于改善家里俩晚辈的伙食。
还真有点效果，姜许能吃进去东西了，我的食欲也慢慢恢复。
有妈妈真好！
结婚后，我就搬回家住，只是偶尔去医院治疗。
姜许说怕影响我的睡眠质量，所以住在隔壁卧室，隔着一面墙，我都能听到她半夜起来吐的声音，还有咒骂，偶尔还有哭声。
她骂声越响，我听着越愉悦，总归不是骂我。
她一哭，我就想过去，但每次都能忍住，毕竟大半夜的跑女孩子的房间，有失体统，尽管那是我老婆。
老婆？
姜许是我老婆？
做梦一样，两三个月我才慢慢适应这个事实，太让人兴奋了，看着她吃饭喝水，躺在院子里晒太阳，我就想上去碰一碰。
那是我老婆，怎么就不能碰？
这么想着，自我鼓劲催眠，终于迈出了一步。
结婚五个月零三天，妈妈准备早饭，有事出门了，餐桌上只有我和我老婆。
清粥小菜。
勺子敲着白色小瓷碗，声音清脆悦耳。
我忍了又忍，抬头看她。
姜许正在吃鸡蛋，像往常一样，蛋黄剥出来扔到碟子里，只留蛋清，吃一口鸡蛋喝一口牛奶，安安静静的。
我清了清嗓子。
她抬眼看过来。
四目相对。
“今天去医院吗？”她先开口。
我回：“不去。”
她点了点头，喝一口奶，嘴上沾了白色一圈，伸出舌尖舔，粉粉.嫩.嫩，看得我口干舌燥，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。
“有哪不舒服吗？”她察觉我眼神有异，蹙了蹙眉，道：“从早上起来，你就有点不对劲，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，吃完饭我陪你。”
“老婆。”我终于喊出口。
姜许顿了顿，瞄了一下我的眼睛，又迅速垂下视线，空气陷入安静，结婚几个月，我从来没这么喊过，所以很紧张，非常紧张。
她没有回应，是不是不高兴了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我开始忐忑不安，又不知道说什么，静静的坐着，等她把一杯牛奶喝完，我脑袋还是一片空白。
“差点忘了。”她抽纸巾擦了擦嘴，语气自然随意：“你不这么提醒一下，我都忘记咱们领证结婚了，哈哈哈。”
“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，可以吗？”我小心翼翼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她回道。
“老婆！”
“嗯。”
“老婆老婆！！”
“嗯。”
“老——”
“啧，没完了还。”她打断我的发癫，催促：“快点吃饭，吃完去医院。”
“老婆，今天不去了老婆，就在家待着好吗？”
她盯着我看几秒，点了点头。
既然称呼变了，身体距离也要近些。
姜许吃完饭会去附近兜一圈，我跟着一起，之前是各走各走，一前一后，今天不一样了，我上前两步，和她并排。/apk/
手蹭了蹭。
又蹭了蹭。
触电一样，丝丝缕缕由点散成面，顺着肌肤纹路往上蔓延，我一整条胳膊都麻了。
走起路来同手同脚。
几米后，她突然停下脚步，转头看我。
“怎，怎么了？”我心虚，迅速往旁边挪开，脸上燥.热，她静默两秒，抬起手，道：“想牵就直接说，扭扭捏捏的干什么。”
我咽了一下喉咙，看着伸到眼前的小手，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指尖，想牵，又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三。”她忽然倒计时。
我握住了。
软软的，有点凉，我攥的很紧，心脏乱的失去节奏，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，要说点什么，我努力保持声线平稳：“手这么凉，以后出门多穿一件衣服。”
她转头看我一眼，“哦”了一声。
啧~真听话。
那天走了很久，我不愿意回去，她盯着大肚子，陪着走了一圈又一圈，最后索性黑了脸，我才见好就收，回去后，她的手被我攥红了一圈，心疼的我拿起来吹了好几口气，腻腻歪歪的又被她嫌弃。
当天晚上，她抱着枕头站在主卧门口，问我：“要一起吗？”
“一起什么？”我明知故问，这不是故意的，确实有点恍惚，不知道怎么回答，只能反问。
“睡。”她答。
我握着门把的手瞬间一紧，掌心全是汗，跟白天牵她手时一样，湿哒哒的又热又烫，喉咙发不出声音。
姜许也不催促，抱着枕头安静的站那儿。
走廊里的灯光昏黄淡雅，从顶部洒下来，静谧又美好，她穿着睡裙，v领，胸前的肌肤莹白细腻，腰身若现，枕头下的孕肚很明显。
“我.....”两三分钟后，我终于说出话来：“我晚上睡不安稳，怕影响你休息，还是分开睡好。”
确实是这样，我最近的身体状况明显下滑，夜里疼得翻来覆去，也许她是听到了，觉得我时日无多，毕竟是夫妻，就想来.....
是在犯不上，我苦笑了一下。
“对不起。”她道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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