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风拂面，让楚墨熠勉强冷静了些，他把手上的补药塞给侍卫，侍卫见他面色不悦便安静跟在他身后。
楚墨熠走上马车才开口，“派人跟紧芸茹，无论大事小事，都要和我禀报。”
“是。”侍卫低声问，“殿下要回宫吗？”
楚墨熠沉默片刻，看着侍卫手上的补药脸色又沉了下来，“去沈家。”
他自然不想去，但沈家一直支持他，朝堂上也多帮他说话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，他必须去看看，表个态度。
既是做给沈家看，也是做给萧芸茹看，证明自己坦荡荡。
楚墨熠深吸了口气，上辈子他可以笃定自己是最了解萧芸茹的人，所以才能拿捏她，可重来一世，他竟有些看不懂萧芸茹了。
究竟是哪出了问题？
他收敛思绪，放下帘子示意马夫去沈家。
……
夜晚，萧芸茹换上夜行服准备去找孟鸿远商量徐凡的事，她跳出窗户，一路疾行。
可走到一半时，萧芸茹便察觉到了不对，她身后似乎有除了暗墨以外的人。
萧芸茹目光微闪，她并未打草惊蛇，而是不动声色对暗处的暗墨打了个手势，随即调转了方向，眨眼消失在了暗处。
跟踪萧芸茹的暗卫一愣，赶忙想要追上，可萧芸茹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，他环视四周也没有找到萧芸茹的身影。
暗卫沉思片刻后，打算回宫和楚墨熠禀报此事，可他转身的那一刻，一个拳头挥向了他，只差分毫便能打中他。
他急忙向后退了几步，“你是谁？”/apk/
暗墨沉默不语，暗卫眉头微蹙，身后却响起了萧芸茹冰冷的声音，“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。”
暗卫瞪大眼睛，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向后刺去，却连萧芸茹的衣摆都没碰到，反而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后，手脚便失去了力气。
他向后倾倒，暗墨伸手拉住他，带着他落到了地上。
萧芸茹缓缓走到他面前，抬手扯下他脸上的面纱，视线冷冷地看着他，“太子殿下为何让你跟踪我？”
暗卫僵住身子，别过视线不与萧芸茹对视，嘴硬地反驳，“我不是太子的人，萧大小姐认错了。”
萧芸茹嗤笑，这个暗卫可真天真，楚墨熠的暗卫长什么模样，她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因为上一世就是她帮楚墨熠调教的暗卫，若不是她，楚墨熠的暗卫不会无往不利。
眼前这个暗卫是跟着楚墨熠最久的暗卫之一，楚墨熠做的事，他大多都知道，并参与其中。
萧芸茹敛去嘴角的笑，“太子殿下若知道你被我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，你比我更清楚。”
“流水的酷刑都用在你身上，即便你能侥幸活下来也落成了残疾，一个残疾对太子殿下来说只是废物，废物会被如何对待，你不清楚吗？”
暗卫闻言脸色惨白，但他依旧没有回答，萧芸茹也不着急，而是不急不缓地拿出了一个白瓷瓶。
他用余光扫了一眼，眼底闪过一丝疑惑。
萧芸茹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，开口解释道：“这是七伤丹，服下便会觉得五脏六腑搅作一团，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。”
“而且，这天下只我一人有解药。”
她的言外之意很明确，她在告诉暗卫，若不想受苦便配合。
暗卫略显动摇，但他还是咬着牙说道：“这不过是你的猜测，萧将军和萧大小姐刚回京，盯着你们的眼睛不少，萧大小姐凭什么笃定我是太子的人？”
“萧大小姐也不必吓唬我，暗卫的命是最不值钱的，萧大小姐要杀要剐，尽管动手便是。”
他视死如归地看向萧芸茹，萧芸茹轻笑一声，他面露疑惑，下一刻便被萧芸茹卸下了下巴，将药丸塞了进去。
暗卫想要吐出来，可药遇水即化，一丝味道都没有。
萧芸茹淡淡看着他，“我给你两个选择，一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，二是等着药效发作，受尽折磨也没人来救你。”
“你可以慢慢想，我不着急。”
她站在一旁静静看着，暗卫的脸色却出现了几分急躁。
萧芸茹示意暗墨带着暗卫到了可以挡风的地方，主仆俩便不再理会暗卫。
药效发挥得很快，暗卫的神情已经变得扭曲，可他动弹不得，只能惨白着脸躺在冰冷的地上，他觉得五脏六腑像被一把匕首刺入搅动一样。
他张大嘴拼命呼吸，额头的青筋凸起，依旧出的气比进的多。
萧芸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，钝刀子杀人远比锋利的刀子杀人更令人痛苦，这药的效果远比她说的更折磨人，只有吃过这药的苦头的人才能明白这种在地府走一遭的感觉。
暗卫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，现在才不过半刻钟，他却仿佛觉得过了半年，他握紧拳头忍耐。
可此时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，好似有刀子在一刀刀划破他的喉咙，他又坚持片刻后便再也忍耐不住了。
他声音沙哑道：“我、我说……”
萧芸茹并不意外，当初这药制出来便是为了审问敌国细作和俘虏的，几乎没人能坚持一个时辰。
她利落地给暗卫解开了身上的毒，暗卫只觉得劫后余生，恢复了力气后，他抬手把自己的下巴接了回去。
暗卫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，他与萧芸茹对视，嘴角泛起一丝苦涩，“萧大小姐猜得没错，我的确是太子殿下的人。”/
“太子殿下今日被萧大小姐拂了面子，所以吩咐我来跟踪萧大小姐，看看您每日都在做什么，太子殿下也好想对策讨萧大小姐的欢心。”
萧芸茹眼睛微眯，她可不信楚墨熠只有这点目的，她猜楚墨熠必定百思不得其解，她与自己印象中的人不一样了。
楚墨熠想知道她做了什么，和什么人见了面，她毫不怀疑如果楚墨熠找不到办法改变她，楚墨熠一定杀了她！
因为她就是楚墨熠的变数，与其担心未来会发生什么，不如先一步解决麻烦。
萧芸茹抿紧嘴角，面沉如水地看着暗卫，“我想要你做我在太子身边的内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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