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您要不藏一藏?(1 / 1)

嫁姐夫 原屿 1463 字 8个月前

“吱呀”一声,陈旧的木门被从外缓缓推开,满园的馥郁花香扑面而来。院子里挂着几串小灯,隐约可见花儿开得正艳。

月季、菊花、兰花、秋植酢浆草……最为惊艳的,当属庭院西侧早开的两树粉白山茶,在雨中愈发娇艳欲滴。不过四十来平的院子,宛如一座小巧的植物园。

“进来吧。”略作停顿,温幼慈还是回头多问了他一句,“我家的花有点多,你应该不会过敏吧?”言语中满是谨慎,似乎暗藏着某种隐情。

而事实上,这也确实是温幼慈的经验之谈。

十五岁那年,北城下了一场暴雨,将学校的花棚掀翻。她在花棚养的几盆朱丽叶玫瑰仅剩一盆完好无损,实在不放心,她将花儿带回了家。又觉着温慕雪的房间采光好,且对方长年不在家,她就偷偷把花放到了那间房的阳台。

谁知温慕雪当晚恰好回了家,她来不及将花盆取回,温慕雪便因花粉过敏被送进了ICU。最后,这件事让她吃了几记鞭子,又被关了三天小黑屋,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。

二人目光短暂相接,或许是想到了一块儿去。

花粉过敏的人不在少数,像温慕雪这般过敏严重的却是少见。

只一瞬,又不约而同默契地移开目光。

气氛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气息,温幼慈拄着拐杖,动作有片刻的迟疑。

整个院子就是普通的四合院构造,大门进来对面是开放的客厅和半开放的厨房,两侧是卧室,四周由长长的回廊相连。因而想到对面去,有两种方法——

要么绕一圈从回廊过去,要么直接穿过六米来宽的天井走过去。

没多想,温幼慈冒着雨就要往里冲。

心想方才已经淋了雨,也不差这一回。

不曾想刚迈了一步就被人从身后扯住了后衣领。

“你干什么?”

女孩儿回过头,不假思索:“过去啊。”

似乎没明白他为何要将自己拉住,傅景年不由一噎。

圈子里的太太小姐们哪个不是身骄肉贵,活得如她这般粗糙真不多见。

傅景年有时也会感到困惑,像林嫣那样惯会拿乔作势的人,怎会养出这样的女儿?

没等到回应,趁他失神的功夫,温幼慈直接冲到了对面,单手拄拐的模样透着几分滑稽。

客厅的灯瞬间亮起。

傅景年抬眼望去,见她蹦上蹦下,倒腾一通后才拿出毛巾擦起了头发。

摇了摇头,他方才撑起伞走过去。

云城周边多山脉,昼夜温差大,这几日夜晚温度最低达到了十五度左右。一晚上淋了不止一次雨,温幼慈有些着凉,不禁打了个喷嚏——“阿秋——”

傅景年见状不禁眉头微皱,将起雾的眼镜摘下放到了桌子上。

他的近视度数虽不高,但刚摘眼镜时总忍不住微微眯眼去适应。

温幼慈又打了几个喷嚏,抬眸见他眯眼皱眉的表情还以为自己哪儿又惹到了他,眼神闪了闪,下意识后退两步,又不巧被他当场抓包。

他总说自己记吃不记打,但实际上并非如此。

经过宴会的事,温幼慈现在是真有些怵他了。

这人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冷静,也更加冷血。

看着她后退的动作,傅景年的眸光微闪,却最终没有说什么,转而问道:“你的脚怎么回事儿?”

温幼慈边咳嗽边答:“不小心划伤了。”完全就是一句敷衍的废话。

到底是怎么不小心才能把脚划伤了?

但她既不愿说,傅景年也不勉强,而是继续问她:“那林稚是怎么回事儿?你什么时候改了名字?”

“咳咳咳......”喉咙有点痒,温幼慈倒了口水喝,想要解释,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
她生下来刚满月就被抱到迎春镇的外婆家,随外婆长大,也随了外婆和母亲的姓叫林幼慈。又因为小名叫阿稚,周围的小朋友们开始叫她林稚,这个名字就这么逐渐传开,以至于后来在迎春镇认识她的人几乎都不记得她的本名。等到外婆去世,她回到温家之后才改回温姓。

思索片刻,温幼慈道:“我是跟着外婆长大的,一直到十二岁我都是叫这个名字。”

“所以你十二岁之前一直生活在这儿?”

“嗯。”温幼慈点头,目光一下变得悠长。

虽然不在父母身边,但十二岁以前作为林稚的温幼慈,要比十二岁以后作为温二小姐的温幼慈活得快乐得多。

可惜人总会长大。

十二岁那年,外婆的阿兹海默症加重,又逢温慕雪结婚,林嫣借着这个由头提议将她接回了北城。再然后外婆的病情持续恶化,两年后死在了北城的疗养院。

十二岁......

“其实,我姐也算是我们的媒人,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因为她呢。”

脑中闪过会所那晚她说过的话,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......

还真是......

傅景年微嘻。

畅聊童年往事或许不太适合他们之间有些商业的关系,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花板,温幼慈吸了吸鼻子,生硬地转折了话题:“三爷要石蝴蝶的种子做什么?”

突然又想到什么:“那天在岳爷爷家外面打电话的人是你?!”/

“是,我来托岳爷办事儿。”把前因后果简单说了遍,傅景年最后顿了顿又道,“我前两天来找过你。”

“你是说......”温幼慈想起那天敲错门事件,“原来是你啊......”

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还让他吃了闭门羹,温幼慈不禁有些尴尬:“那天开门的是我同校的师兄,他应该是不知道林稚就是我才会......”

剩下的话不言自明。

又咳嗽几声,此番纯粹是为了掩饰尴尬,然而傅景年却会错了意。

“厨房在哪儿?”

温幼慈伸手指向一旁。

瞥了眼,他未再多言,转头进了厨房。

倚在门口看傅三爷切姜片,温幼慈觉得这画面十分诡异。

最后只能将其归结为,傅三爷虽然冷血,但大体上算是个好人。

不过晃了下神,门口突然传来周木那熟悉的声音:“阿稚你在家吗?”

她尚未来得及回应,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。

厨房里的二人齐齐望向门口。

手比脑子转得快,下一秒,温幼慈拄着拐杖上前两步搭上男人的肩将他生生按了下去。

周眼看着走了过来,身后还跟着岳老爷子。

喉咙微微颤动,在北城呼风唤雨的傅三爷正被迫半蹲在她的脚下,温幼慈都觉得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。但事已至此,只能一条路走到黑,带着祈求的目光,她小心翼翼开口:“您要不藏一藏?”

要是让岳老爷子知道他们的关系,她就完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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