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那个孩子(1 / 1)

我愣了一下,接过烟,却没有点燃。我

他妈的现在是什么处境?阶下囚?玩物?实验小白鼠?我狠狠地把烟摔在地上,用脚碾碎。

“不抽算了。”

小何耸了耸肩,自己点了一根,深深地吸了一口,然后缓缓吐出烟圈,那烟雾在我眼前缭绕,像极了此刻我混乱的思绪。

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别墅里,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洗干净。

这几天发生的种种,就像一场噩梦,我迫切地想要洗掉身上残留的医院的消毒水味,洗掉这该死的屈辱感。

我走进浴室,拧开淋浴,任凭冰冷的水从头浇下。

我拼命地搓洗着身体,仿佛要将皮肤都搓掉一层似的。

就在我低头洗头发的时候,我突然发现,排水口积聚了一小撮黑色的头发。

我伸手捞起一看,心头猛地一沉。

这些头发,不是从发根脱落的,而是从中间断裂的,断裂处参差不齐,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样。

我颤抖着手摸了摸头皮,手术的刀口下方,头发明显稀疏了很多。

脑癌……

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我混沌的意识。

我踉跄着后退一步,扶着洗手台才勉强站稳。

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脸色苍白,眼神空洞,活像一具行尸走肉。

我不能崩溃,绝对不能!我不能让林挽月知道我得了脑癌,否则她一定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控制我,把我当成她的实验品!

就在这时,浴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。

“林先生,您需要什么帮助吗?”是保姆的声音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:“没什么,我很好。”

“可是我听到您好像……”

“我说了我很好!”我猛地提高音量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保姆似乎被我吓到了,没有再说话。

我打开门,一把抓住她的手,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地叫了一声。

“我需要假发,”我的声音嘶哑,“很多假发,各种各样的假发,你明白吗?”

保姆愣愣地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

“假…假发?可是您的头发……”

“我就要假发!”我几乎是在咆哮,“我就要假发!现在!立刻!马上!”我歇斯底里地吼叫着,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

保姆被我的疯狂举动吓坏了,连忙点头答应:“好…好…我这就去…这就去……”

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浴室,留下我一个人瘫坐在地上,各种负面情绪像潮水般涌来,几乎将我吞噬。

第二天,保姆战战兢兢地将一堆假发送到了我的房间,各种颜色,各种款式,应有尽有。

除此之外,还有几套崭新的限量款服装,从休闲服到西装,一应俱全。

我知道,这是林挽月的手笔。

她这是在干什么?把我当成她的玩偶吗?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?

我随手拿起一顶棕色的短发假发,对着镜子戴上。

镜子里的我,看起来年轻了几岁,也精神了不少。

但我心里很清楚,这只是掩饰,我就像一个戴着面具的小丑,在华丽的舞台上表演着滑稽的戏码。

我换上一套黑色的休闲服,走到落地窗前,看着窗外修剪整齐的草坪,心中一片茫然。

我望着窗外,思绪飘忽,像断线的风筝,不知要飞往何处。

良久,我才开口问一直守在房间角落的保姆:“林挽月……她什么时候会过来?”

保姆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,低声说:“林小姐现在……不太方便,她正在……养胎。”

“养胎?”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,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。

是啊,她现在可是怀着金贵的继承人,哪有时间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?

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……想到这里,胸口一阵酸涩

我甚至连他的性别都不知道,更不知道他将来会是什么模样。我这个做父亲的,真是够失败的。

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涌上心头。即使我命不久矣,也应该为我的孩子做点什么。我转头看向保姆:“帮我拿些纸笔来。”

保姆似乎有些惊讶,但还是顺从地照做了。

我接过纸笔,开始在纸上画画。我画的是一些简单的卡通人物,配上一些浅显易懂的文字,就像幼教的画本一样。

我一边画,一边想象着我的孩子。

他会像我一样,喜欢看书,喜欢思考吗?

还是会像林挽月一样,精明强干,野心勃勃?

我画了一只小兔子,正在采蘑菇。

我想象着我的孩子,拿着这本画本,指着小兔子,奶声奶气地问我:“爸爸,小兔子在干什么呀?”

想到这里,我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。可是下一秒,笑容就僵在了脸上。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……

而林挽月……她真的能做一个好妈妈吗?

以她现在偏执疯狂的状态,我很难想象她会如何对待我的孩子。

他会成为她的工具吗?像我一样?

我越想越害怕,越想越愧疚。笔下的线条也变得凌乱起来,像是我的心情一样,杂乱无章。

我画了一只小鸟,被关在笼子里。

我想,我的孩子,会不会也像这只小鸟一样,被林挽月囚禁,失去自由?

我用力地摇了摇头,想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。

我不能再想了,我必须振作起来,至少,要为我的孩子留下些什么。

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。

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直到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,我才猛地回过神来。

我转头一看,竟然是林挽月。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孕妇装,肚子已经微微隆起,脸色却苍白得吓人。

“你在画什么?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。

我下意识地想把画藏起来,但她已经看到了。

她拿起一张画,上面画的是一只被锁链捆绑的小熊。
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像是要把我刺穿。

我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我总不能告诉她,我是在担心我们的孩子会被她囚禁吧?

“没什么……”我含糊其辞地说,“随便画画而已……”

“随便画画?”她冷笑一声,“你以为我会相信吗?”她猛地将画扔在地上,狠狠地踩了几脚,“你是在诅咒我的孩子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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