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念念，别说了，我……”我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林峰，你听我说……”程念念一把抓住我的手，她的手冰凉，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，你这样一走了之，对挽月来说才是最残忍的？”
我苦笑一声，是啊，我死了，林挽月就能解脱了？
她只会更加痛苦，更加自责吧。
“你说的对，我不能这么自私……”
我无力地靠在床头，脑袋里乱成一团麻，像是一万只苍蝇在嗡嗡乱叫，吵得我心烦意乱。
“林峰，你听我说，我有办法了！”
程念念突然坐直了身子，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决绝的光芒。
我愣了一下，抬起头看着她，像是在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，“什么办法？”
程念念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。
“跟我走！我们离开这里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，就当……就当我们私奔了！”
我瞪大了眼睛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，“私奔？你疯了！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怎么不可能！”程念念打断我的话。
“反正挽月现在已经对你彻底失望了，你就当是为了她好，让她彻底死心，也断了对你的念想！”
我沉默了，程念念的话像是一道闪电，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。
是啊，我现在这个样子，活着对林挽月来说就是一种折磨，倒不如……
“可是……”我看着程念念，心里五味杂陈，“这样做，对你太不公平了。”
“公平？什么是公平？”
程念念惨然一笑，“林峰，我早就知道，我对你来说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，你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过。”
“念念，我不是……”我想要解释，却被程念念一把捂住了嘴。
“别说了，我都懂。”
程念念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，“林峰，我只问你一句，你愿意跟我走吗？”
我看着程念念，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悲伤，像是迷途的羔羊在苦苦哀求。
我咬了咬牙，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，酸甜苦辣咸，各种滋味涌上心头。
“好，我跟你走。”
程念念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，她帮我收拾了几件衣服，然后扶着我走出了病房。
一直到坐上程念念的车，我的脑袋还是懵的。
我真的就这么抛下了一切，跟程念念私奔了？
“林峰，别担心，我会照顾好你的。”
程念念一边开车，一边笑着对我说，“与其让你死在病房里，不如让我把剩下的时间都给你，我一直想带你去看看世界的大好河山……”
我看着程念念的侧脸，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，像是终于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女孩。
我知道，我欠她的，这辈子都还不清了……
程念念帮我把从病房里“偷渡”出来的几件衣服胡乱塞进旅行袋，然后兴冲冲地问我：
“要不要跟挽月道个别？就说你要去外地静一静，让她别担心。”
我看着她递过来的手机，屏幕上赫然是林挽月的名字，心里一阵烦躁。
道别？道个屁的别！老子现在这副鬼样子，还怎么有脸见她？
“算了吧，她现在估计也不想听到我的声音……”
我颓然地靠在椅背上，闭上眼睛，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林挽月那张梨花带雨的脸。
“叮铃铃……”
刺耳的手机铃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，程念念一把抓起手机，看了眼屏幕，冲我挑了挑眉：“说曹操曹操到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程念念已经按下了接听键，然后故意把手机放到我耳边。
“喂？念念，林峰在你旁边吗？他是不是在你那？”
林挽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，听得出来她刚刚哭过。
程念念看了我一眼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：
“你看，我就说她肯定担心你吧。”
说完，她清了清嗓子，对着手机说：“嗯，他在我这儿，你找他有事吗？”
“有事，当然有事！念念，求求你，把电话给他，我想跟他说几句话……”林挽月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。
程念念没有说话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后把手机塞到我手里。
我拿着手机，却迟迟没有放到耳边。
林挽月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听筒里传出来，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，一下一下地扎在我的心上。
“林峰，你在听吗？你说话啊！我知道你在，你为什么不说话？你出来啊，我们当面说清楚好不好？念念，求求你让他接电话……”
我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，最终还是狠下心，把手机放到耳边。
“喂……”
“林峰！真的是你！你在哪儿？你没事吧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……”
林挽月听到我的声音，语气里充满了惊喜和担忧。
“我很好，你不用担心。”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，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情绪。
“林峰，你听我解释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
我猛地提高音量，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，“林挽月，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？你做的事情，我都已经知道了！”
“不是的，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我不想听！从今以后，我们桥归桥，路归路，你走你的阳关道，我过我的独木桥！”
我说完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，然后无力地将手机扔到一旁。
车厢里陷入一片死寂，只有我们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。
程念念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：“呵，你可真是绝情啊。”
我苦笑一声，闭上眼睛，低声说道：
“相见不如不见，长痛不如短痛。就这样吧，走吧。”
程念念没有再说话，发动了车子，缓缓驶离医院。
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，心里却空荡荡的，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。
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，我只知道，我再也回不去了，我和林挽月之间，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，这辈子，恐怕都无法再跨越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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