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男孩一脸的不情愿，捏着鼻子说：
“妈，我不吃鱼，腥死了！”
妇女苦口婆心地劝道：
“这鱼多有营养啊，你看这鱼眼睛，吃了能变聪明！我跟你说啊，这鱼啊，它……”
接下来就是一长串的道理，什么吃鱼的好处，不吃鱼的坏处，从小到大，从古至今，听得我脑瓜子嗡嗡响。
我本来没怎么在意，心思全在林挽月想吃的糖醋排骨上，琢磨着是买现成的排骨，还是买整块的回去自己剁。
可就在这时，妇女的一句话让我猛地回过神来：
“你看这鱼眼睛，多像你王芳阿姨她表弟的眼睛……”
王芳……表弟……眼睛……
我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道闪电，昨晚上那惊鸿一瞥的褐色眼睛，帽檐下的阴影，还有那略显慌乱的眼神……都跟王芳的表弟对上了！
我猛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。
现在想来，那双眼睛和王芳表弟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！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我顾不上买鱼，扔下一句“不要了”，转身就往外跑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，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，又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往前走。
我一口气跑到王芳的玉米摊，却发现摊位已经空了，卷帘门也拉了下来。
“老板，王芳呢？”我抓住隔壁卖水果的大叔，急切地问道。
大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：
“王芳？她今天玉米卖得快，提前收摊了啊，说是家里有事。”
“她表弟呢？你认识她表弟吗？”
大叔摇摇头：“不认识啊，没见过她有什么表弟。”
我不死心，继续追问：“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吗？”
大叔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告诉了我一个地址。
我立刻掏出手机，拨通了张警官的电话：
“张队，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了！是王芳的表弟！我刚刚在菜市场看到他了，他跟王芳一起……”
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张警官说了一遍，然后挂断电话，朝着大叔提供的地址飞奔而去。
地址在一个老旧的小区，楼房低矮，墙皮斑驳，到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。
我按照门牌号找到了王芳的家，敲了敲门，却没有人回应。
我心里越来越不安，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。
我试着推了推门，门竟然没锁，虚掩着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轻轻推开门，走了进去。
屋内光线昏暗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，像是血腥味，又像是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。
我小心翼翼地往里走，客厅里空无一人，只有电视机还开着，播放着一部老旧的黑白电影。
黑白电视机里雪花闪烁，咿咿呀呀地唱着不知名的戏曲，听得我心里毛毛的。
这年头谁家还用这玩意儿？
我环顾四周，这屋子陈设简单，除了必备的家具，几乎没什么装饰，墙皮剥落，露出里面灰黄的砖块，一股霉味混杂着劣质香烟的味道，直往鼻子里钻。
茶几上摆着一张黑白老照片，照片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咧着嘴笑，依稀能看出是王芳小时候的样子。
旁边一个年轻男孩搂着她，孩子面容模糊，看不真切。
我心里琢磨着，这人会不会就是她那个“表弟”？
正当我盯着照片出神的时候，防盗门“哐当”一声响，吓了我一跳。
王芳拎着一袋子蔬菜站在门口，看到我，愣住了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进来的？”王芳瞪大了眼睛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。
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：“门没关，我就进来了。怎么，不欢迎啊？”
王芳这才注意到门虚掩着，她赶紧把门关上，脸上挤出一丝笑容：
“哪能呢，就是……有点意外。你找我有事？”
“生意上的事。”我走到沙发边坐下，翘起二郎腿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生意人。
王芳一听“生意”两个字，眼睛都亮了。
她把菜放在地上，连忙搬来一把小凳子，坐在我对面：“什么生意？快说说。”
我心里暗笑，这女人还真是掉钱眼里了。
我清了清嗓子，装模作样地说：
“是这样的，我最近要运一批货，需要一辆货车，听说你表弟会开车……”
王芳一听，连忙点头：“对对对，我表弟会开，开得可好了！啥样的车都能开！”
我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：
“可惜啊，我听说他去外省了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我这批货挺急的……”
王芳一听生意要黄了，急得直搓手：
“哎哟，这可怎么办……要不，我学个车本？我学东西快，肯定能很快学会开车的！”
我差点笑出声，这女人还真是异想天开。
我摆摆手：
“算了算了，学车哪有那么快。对了，你表弟什么时候回来？能不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，我跟他商量商量。”
王芳犹豫了一下，眼神闪烁不定，但最终还是把一个号码报给了我。
我记下号码，心里却更加确定，她这个“表弟”肯定有问题！
我起身准备离开，王芳却突然叫住我：
“哎，那个……你说的生意，到底是什么生意啊？能赚多少钱？”
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：“这个嘛，暂时保密。等联系上你表弟再说吧。”
说完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走出王芳家，我立刻拨通了张警官的电话，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了他。
张警官听完，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：
“看来这个王芳的表弟，确实很可疑。你把号码发给我，我马上让人查一下。”
挂断电话后，我站在小区门口，看着周围低矮破旧的楼房，心里一阵烦躁。
孩子的案子一天没有破，我就一天不能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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