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警官让我别打草惊蛇,等他消息。我挂了电话,心里烦躁得像有团火在烧,却无处发泄。
站在破败的小区门口,看着来来往往为生活奔波的人,忽然觉得一阵无力。
这案子一天不破,我就一天不得安宁。
叹了口气,我转身去了菜市场。现在回去面对林挽月,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。
买了一堆菜,拎在手里沉甸甸的,就像我此刻的心情。
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,打开门,一股腻人的香水味扑面而来,混合着饭菜香,让我胃里一阵翻涌。
客厅里,林挽月和陈明修坐在沙发上,电视里放着肥皂剧,两人不时低声说着什么,气氛暧昧。
看见我回来,林挽月头也不抬地吩咐:
“回来了?正好,明修喜欢吃回锅肉,你去做一份。”
我站在门口,手里拎着菜,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们。
一股怒火直冲脑门,我真想把手里这堆菜砸到陈明修那张小白脸上。
这女人,到底有没有心?
她还有心思跟这小白脸卿卿我我,现在居然还让我给他做饭?
我一言不发,死死盯着林挽月。
陈明修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,轻咳一声,装模作样地说:
“挽月,别麻烦了,我随便吃点什么都行。”
一边说,一边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说:看吧,你老婆多关心我。
林挽月白了陈明修一眼,娇嗔道:
“说什么呢,一点都不麻烦。你难得来一次,想吃什么就说。”
说完,转头看向我,语气不耐烦,“愣着干嘛?还不快去做饭?”
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一股腥甜涌上喉咙。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想吐的冲动,把菜重重地放在地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响。
“林挽月,你什么意思?”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,但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。
林挽月像是被我的语气吓到了,皱着眉说:
“你干嘛?发什么疯?明修是我的朋友,我让他吃顿饭怎么了?”
“朋友?”我冷笑一声,“哪个朋友会大半夜跑到别人家里来,还这么亲密?”
“你什么意思?你又想说我和明修有什么?我告诉你,我们什么都没有!你能不能别整天疑神疑鬼的?”
林挽月的声音尖锐起来,像一只炸毛的猫。
我看着她,突然觉得无比陌生。
腥甜味越来越浓,我感觉喉咙口有什么东西堵着,上不来也下不去。
胃里翻江倒海,恶心感一阵阵袭来。
我死死咬着牙,才没让自己吐出来。
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,林挽月尖锐的嗓音和陈明修虚伪的关切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,吵得我头疼欲裂。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直说,别在这阴阳怪气的!”
林挽月不耐烦地嚷嚷着,她涂得鲜红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,“明修好心来看我,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我看着她,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我再也忍不住了,猛地推开她,冲出了家门。
冷风灌进我的衣领,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。
胸口的怒火和绝望像野兽一样撕咬着我,让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,任凭寒风吹乱我的头发。
路灯昏黄的光线照在积雪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芒。
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涌,再也忍不住,弯腰吐了出来。
酸涩的液体混着胃液,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。
我扶着路边的树干,大口喘着气。孩子,我的孩子在哪里?我该怎么办?
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,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。
我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迷失方向的小船,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噬。
喉咙里再次涌上一股腥甜,我眼前一黑,一头栽倒在路边的雪堆里。
意识像是被困在浓稠的浆糊里,挣扎着,却怎么也挣脱不开。
我隐约听到嗡嗡的声音,像一群蚊子在我耳边盘旋,吵得人心烦意乱。
我想,这次我肯定要死了。
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。
房间不大,布置简单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。
我茫然地环顾四周,努力回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。
林挽月和陈明修……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,我忍不住呻吟出声。
这时,门被轻轻推开,一个女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豆汤走了进来。
是苏媚。看见我醒了,她脸上露出一丝惊喜,“你终于醒了!吓死我了!”
我挣扎着想坐起来,苏媚连忙放下碗,扶我靠在床头,“别动,你晕倒在路边,还好我碰见你了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薄毯。我看着苏媚,沙哑着嗓子问:“我怎么会在这里?”
苏媚叹了口气,一边帮我掖好被子,一边说:
“我健身回家,看到你躺在雪地里,脸色苍白,人事不省,就赶紧把你带回来了。你真是的,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,你看,我连红豆汤都熬糊了。”
她说着,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碗黑乎乎的不明物体。
我没说话,只是盯着那碗糊掉的红豆汤。
我们两个就这样沉默地坐着,气氛有些尴尬。苏媚打破了沉默,“饿了吧?我去给你盛碗新的。”
我摇了摇头,“不用了,就这个吧。”
苏媚愣了一下,然后拿起那碗糊掉的红豆汤,用勺子舀了一勺,轻轻吹了吹,递到我嘴边,“小心烫。”
我张开嘴,机械地吞咽着。糊味混合着红豆的甜味,在嘴里蔓延开来,却意外地不难吃。
我们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吃着那碗糊掉的红豆汤,谁也没说话。
热气氤氲中,我的鼻子突然一酸,眼眶也跟着红了。
我紧紧咬着嘴唇,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苏媚显然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,手忙脚乱地放下碗,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吗?要不要叫医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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