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元恒”恨不得一手拧断了这纤细白皙的脖子。
宁奉仪迎上“赵元恒”的目光,心头莫名的颤抖了一下。
为什么?为什么太子的目光如此的吓人?虽然太子在被俘之前对府里的侍妾也全是冷冰冰的,每晚行房也只是应付差事,行完房就赶走她们,从未有人相陪过整晚,也从未有过温柔的话语,但还不会这般冷得吓人,几乎要杀了她的样子。
他的手劲很大,她几乎没法呼吸了,恐惧使得她不由得发起抖来。
“之……之前……长公主来府里,不……不都是在书房等的殿下吗?所以妾身……”
宁奉仪疑惑的目光让“赵元恒”的情绪冷静了下来,他的语气也放缓了,手指一松,宁奉仪倒在了地上,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。
整个人吓得如失了魂魄一般。
“我最近心情不好,你别多心。”“赵元恒”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,声音分外温柔说道,“长公主只喝了杯茶?还说了什么?”
宁奉仪战战兢兢的就着他的手劲站起身来,连一旁的丫头递来的帕子也忘了接,颤声道,“说想给殿下做一件披风,拿走了殿下昨天穿的那件绣着金线竹枝图的银色披做比对的样子。”
“赵元恒”的目光唰的又盯上了宁奉仪。
宁奉仪吓得将头又慌忙低下。
“赵元恒”袖中的手指握了握,“长公主来的时候,带了什么人来?”
宁奉仪小心回道,“只带着一个小太监。”
“太监?”“赵元恒”半眯着眼,“长的什么样?”
“十六七岁的样子,脸色黄黄的,小鼻子小眼,没什么特别的人,胆子很小,跟在长公主的身后,一直不说话。”
“赵元恒”想起在庆宁宫偏殿一间屋子里见到赵菁时,也曾见到那个小太监,的确是不起眼的一个人,难道是他多心了?他朝宁奉仪挥手道,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宁奉仪大松了一口气,“是!”
一群仆人也全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,跟在宁奉仪的身后离开了。
赵元恒沉着脸,甩袖往书房方向大步走去。
走了一段路后,章公公往周围看了看,发现无人跟着,便小声对赵元恒说道,“殿下,长公主根本不会刺绣,更不会裁剪,即便是给她一件旧衣比对着,她也做不出来。如果长公主让其他人制衣,殿下身材的尺寸,京城中从宫中到宫外所有的绣娘,都是知道的!拿一件旧衣去,根本无用。”
“赵元恒”忽然停了脚步,紧紧地盯着章公公,“长公主?”他略一思量,“派人盯着长公主!别让她给本宫惹乱子!”
“是!”章公公点头应道。
。
宁奉仪被太子当众责骂,又羞愧又愤怒地回了自己的园子。
她百思不得其解,自己兢兢业业地打理着太子府,太子为何还这般对她?不让她侍寝也罢了,为何还当众羞辱?
宁奉仪坐在自己屋里生着闷气,这时,有侍女来传话,长公主派了人来送东西给她。
“长公主?”宁奉仪心中狐疑,长公主为何忽然关心起了他人?“请吧!”
长公主是太子的亲姐,讨好了长公主,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差吧?宁奉仪如此想着。
很快,长公主府的人进了宁奉仪的园子。
“是你?”宁奉仪认出,来的小太监正是今天下午陪同长公主来的那人。
“正是小人!”一身太监服的凤红羽朝宁奉仪行了个太监礼,然后,奉上手中的锦盒,微笑道,“奉仪娘娘,这是长公主送给娘娘的。长公主说,她十分关心太子殿下的身体,才送了这个给娘娘。”
“是什么?”宁奉仪接过锦盒,抬头问着凤红羽,太子变得奇怪了,长公主怎么也一反常态?长公主可从未正眼瞧过她们这些做侍妾的,这回居然送了东西?
“娘娘打开来看,便知晓了。”凤红羽微笑。
宁奉仪好奇,看了凤红羽一眼打开了盒子。只见里面放着两个小白瓷瓶,“长公主为何送我这个?”
凤红羽扬唇一笑,走上前对宁奉仪耳语了几句,“明白吗?”
宁奉仪吸了口凉气,睁大双眼看着凤红羽,“这……这种药在宫中可是禁药!若被人发现,我可是会被处罚的。”
长公主居然送了媚香给她,让她悄悄地放在太子的茶水食物里,又在他的床上放上另一种药,两种药会让太子的情|欲腾起,而她趁机进入太子的卧房,就可以借机侍寝了。
凤红羽眸色一沉,正色道,“太子殿下在北燕时吃了不少苦,于床第之事厌恶起来,若长此下去,太子便无后了。若是其他皇子先一步生下子嗣,你说,皇上会不会让其他皇子继承皇位?太子一倒,你们……还有活路吗?古往今来,还从未听说,有哪个废太子活过一年的!”
宁奉仪不说话了,过了一会儿,她咬了咬牙,点头道,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那好,我便回复长公主去!”凤红羽站起身来,“我等着你的好消息。”
凤红羽走出太子府的时候,天已微黑了。
府门前停着一辆仆人们专坐的小马车,赶车的是长公主赵菁的贴身护卫阿冬。
阿冬朝她点了点头,凤红羽上前挑起帘子坐了进去。
只是,让她意外的是,车里不仅坐着赵菁,还多了一人,慕容墨。
见凤红羽呆愣住了,赵菁歉意的笑了笑,“王爷忽然跑了进来,我又不能赶走。”
慕容墨朝凤红羽伸过手去,蹙眉说道,“本王不接你,你就真当自己是长公主身边的小太监了,就一直不回家了?”
家?
凤红羽愣了愣,将手放在他的手里。慕容墨一用力,将她拽到了身边坐下。
赵菁坐在二人的对面,看着二人笑道,“我是不是该下车去?”
凤红羽将慕容墨的手甩掉,斜了他一眼,对赵菁道,“公主不必理会他。”
慕容墨看着凤红羽一脸哀怨的挑眉。
赵菁更笑了,“好了好了,小羽快说吧,说完话你们早些回去,算算日子,今天是你们大婚的第三天。你们不在喜房里腻歪着,却跑来替我办事,我真是过意不去。”她又问凤红羽,“那宁奉仪收了药吧?”
凤红羽点了点头,“收了!假太子太狡猾了,我只好出此下策让宁奉仪指认出来。”
慕容墨坐正了身子,半眯着眼眸问凤红羽,“指证什么?”
凤红羽偏头看他,“我怀疑,假太子是单于烈!”
“什么?”慕容墨眸色一沉,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便是这个!”凤红羽一指马车角落里一个木匣子里的披风,“上面有单于烈的气息,而这件衣衫明明是假太子常穿的衣衫。”凤红羽抿了抿唇,“但我还不能确定假太子是不是单于烈,毕竟,一件衣衫两人都穿的情况也是有的。所以,我让宁奉仪去侍寝假太子,来寻证据。因为,三年前我朝单于烈的左肩头砍过一刀,那儿留下了一个两寸长的疤痕!宁奉仪侍寝时,一定能看得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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