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六章 百口莫辩
宣明帝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，花了些时间才想起，不由皱紧眉头。
“老九？他不是一直在宫里养病吗？”
冯敏急忙道：“是卑职的一位下属，昨夜在搜查御花园时偶遇了九殿下，当时便觉得十分可疑。除此之外，昨夜宫中再无其他人员走动。”
“此话当真？”宣明帝眯起眼眸。
“卑职不敢欺瞒皇上，昨夜事发已是深夜，宫中本就少有人走动。卑职在得知情况后，第一时间便派人四处搜查，除九殿下一行人外，其他值夜行走的宫人都被禁军拿下，卑职都一一审查过，确定他们与沈玥失踪一事无关。唯有九殿下一行人，是卑职没有亲自询问的。”
在那般天罗地网的搜查下，沈玥生生人间蒸发，一点痕迹都没留。
冯敏绝对不相信有这种事。
他咬紧牙，大声道：“皇上明鉴！卑职敢以性命发誓，昨夜的搜查绝无半分漏洞，别说沈玥一个大活人，就是一只苍蝇也不可能飞得出去，除非是有人襄助了她。”
这个人只可能是昨夜出现过的九皇子。
宣明帝脸色变得阴沉，“来人，传九皇子。”
刘公公赶紧低头应下，匆匆走了出去。
冯敏这才从灭顶的压力中缓了口气，心里却仍不敢放松。
虽然他把九皇子暂时推出来顶了锅，但其实他心里并不能肯定，沈玥失踪和九皇子有没有关系。
因为昨夜，他就听下属汇报过，当时禁军是搜查过九皇子的宫人和轿子的，确定沈玥不在其中。
随后又是禁军亲自护送九皇子一行人回宫，实则就是监视九皇子，确定他一路上没有和任何可疑人接触过。
而九皇子回到衍庆宫后，便没有出来，连他宫里的宫人都不曾外出，嫌疑不算高。
要说沈玥是被九皇子藏起来的……除非找到证据。
很快，接到急召的九皇子燕绝，便匆匆赶到了御书房。
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。
而是与定远侯、萧挺、兵部尚书和左右两位侍郎一起来的。
五个人神情都很严肃，走进御书房行礼后，定远侯便拱手问道：“皇上，臣听说宫中出了刺客，沈玥遇刺下落不明，是真的吗？”
宣明帝心中一惊，随即大怒，“谁告诉你的消息？定远侯，你竟敢窥视宫中！”
“皇上明鉴！”
定远侯立刻跪了下来，沉声道：“臣绝无此心，而是臣等五人退朝后，担忧边关战事，便一同前来御书房，不料途中竟看到禁军行色匆匆，更有被杖毙处死的宫人被抬走，询问之下，才得知延春阁出了事。”
宣明帝脸色仍然不好看，晦暗的眼眸里透着怀疑。
他分明让禁军封锁过消息，不准提及沈玥，定远侯怎知是延春阁出了事？
但这时候，兵部尚书李国为却拱手，为定远侯证明，“皇上，侯爷此言句句属实，禁军不肯明说刺客来自哪里，是皇后娘娘宫中一位掌事姑姑被拖走时，失声大喊，说沈玥失踪一事和她无关，臣等才知道延春阁出了事。”
禁军搜宫这么长时间，别的嫔妃或许还被蒙在鼓里，但却瞒不住皇后。
皇后本就受宣明帝命令，亲自派宫女去延春阁，监视沈玥的一举一动。
如今沈玥失踪，延春阁内所有宫人都被牵连重罚，死的死，残的残，其中就有皇后宫里的人，她岂能不知道？
但皇后不敢跟人说，更怕连累到自己，干脆就把之前选人的掌事姑姑推出去处置。
结果，被定远侯五人撞了个正着。
宣明帝闻言梗了一下，不好再说什么，“此事刚出，朕也才知道不久，起来吧。”
定远侯站起身，立刻问道：“听皇上的语气，沈玥是真的失踪了？她现在还安全吗？”
“禁军只说，昨夜延春阁疑似有刺客潜入，沈玥离奇消失，至今没找到踪迹，具体情况如何，朕也还在查。”
定远侯五人一惊，顿时愤慨不已。
李国为脸色都惊变了，大怒道：“宫中禁地，竟然让刺客潜入，简直岂有此理！禁军都是干什么吃的，难道都是尸位素餐之辈，任由刺客来去自如吗？”
左侍郎黄大人也愤怒不已，“这岂不是将皇上和各位娘娘置于危险当中？若刺客有意行刺，后果不堪设想，皇上定要让禁军严厉搜查，务必抓到这胆大包天的贼人！”
定远侯却很快反应过来，深深地看着宣明帝，“宫中有刺客潜入，除了沈玥之外，可还有旁人遇害？”
宣明帝脸色又难看了两分，“目前来说，没有。”
“这么说，只有沈玥一人失踪？”定远侯脸色骤变，道，“可臣记得，沈玥被皇上安置在延春阁中静养，有禁军亲自保护，本该是最安全的，怎么会让刺客潜入？难道禁军一点都没发现吗？”
宣明帝阴沉着脸，看向跪在地上的冯敏，“朕也想不通这个问题。”
冯敏额头上布满了细汗，整个人跪伏在地上，心里叫苦不迭，别说皇上想不通，他也想不通啊。
那么多人守着，怎么就让沈玥失踪，还怎么找都找不到？
她难道是长翅膀飞出去了？还是会钻地穿墙，神仙般来去无踪？
李国成沉着脸问道：“现在可有找到刺客的线索？”
冯敏硬着头皮回答：“禁军还在搜查，暂时……没有发现。”
“搜查多久了？一点痕迹都没有吗？”左侍郎追问。
“……”冯敏冷汗淋漓，难以作答。
定远侯厉声道：“先不说刺客的行踪，沈玥如何了？可是被刺客挟持带出皇宫？亦或者还藏在宫内？她眼下是死是活？”
“这……目前来说，禁军还在搜查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昨夜无人闯宫，不管是刺客或是沈玥，应该还藏在宫里。”
“那人在哪？！”定远侯厉喝一声，“昨夜失踪，整整一夜了，难道禁军还没有找到？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？”
冯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，下意识辩解道：“昨夜我便令人搜寻调查，所有宫中走动的人员都被审查过，唯独九皇子例外。”
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燕绝，不禁蹙眉，“冯大人这话，难道是怀疑我窝藏刺客，藏匿了沈家姑娘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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