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到底会不会打仗？
定远侯大怒，“裴玄，你到底会不会打仗？连这种战场基本常识都没有吗？还是说你另有居心，竟至战场同胞安危于不顾？”
裴玄斩钉截铁地道：“我虽领兵经验不及侯爷，但也是在边关战场上历练出来的，侯爷的担心我明白，也请侯爷相信我，既然皇上将玄甲军交付给我，我定会好好带领他们，辅佐萧将军，取得此战大胜！”
当然最重要的，是在大胜过程中，他自己立下赫赫军功。
从此扶摇直上，再无人能阻他前途。
定远侯气得脸都青了，“你！”
宣明帝十分满意，道：“很好，军中就需要这样的志气。裴玄虽然年轻，但也在军中历练许久，朝中也不能全靠老将撑着，是时候多历练一下年轻的武将了。”
嘉南关此时还有二十万边军，加上增援的十万京军，便是整整三十万兵权。
宣明帝知道一军不能有两位主帅，即使他不太乐意，此时朝中也只有萧挺能成为主帅，这兵权虎符必须交到他手里。
虽然有窦元武在边关监军，但宣明帝终究有些不放心。
裴玄就是个很合适的人选，年轻忠诚，值得培养，将一万精锐玄甲军交给他指挥，既能辅佐萧挺退敌作战，又能对萧挺起到警示作用。
宣明帝认为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，因此早早就让刘公公去传裴玄入宫，本想私下勉励他几句，没想到定远侯他们来得挺快。
这样也好，当着文武重臣的面，将玄甲军交由裴玄，更能达到宣明帝制衡警示的目的。
萧挺看清了这一点，心里暗暗发苦，却不能发表反对意见。
皇上明显是防着他。
他要是反对，即便有再公正的理由，皇上也不会相信，反而怀疑他不肯听令，更要质疑他的居心了。
定远侯不领兵出征，反而没有这层顾虑。
他强烈反对道：“皇上，历练新人也不是在这种时候，此去边关是为收复疆土，蛮族囤兵超过十五万，又占据三城地形优势，我军想攻破城池，将敌人驱逐出去，绝非轻松容易之事！只怕要有多番苦战，越是这种时候，我军内部越不能有隐患留存，否则一旦在战场上暴露，就会连累众多无辜将士，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！”
宣明帝听得十分不悦，“你的意思是，朕指派的人如此不中用，帮不上忙还会添乱？”
萧挺是受群臣推举作为主帅，而裴玄却是宣明帝自己定下的副将。
现在定远侯口口声声说裴玄带兵会有隐患，宣明帝当然很不高兴，这仿佛是在说他没有选人的眼光，不懂战事。
定远侯急得汗都要出来，道：“臣没有这个意思，只是一军当中不能有两位统领，否则到了战场上，军令混淆不清，会出大乱的！”
“裴玄不是说了，他会以萧挺的军令为主吗？哪来的乱子？”
宣明帝越听越不耐烦。
他毕竟没有亲自上过战场，从兵书上知道一军不能有二主，所以才把京军和边军的指挥权都交给了萧挺。
但玄甲军只有一万人，跟三十万大军完全不能比。
宣明帝实在不明白，交给裴玄有什么不妥，难道裴玄还敢不听军令吗？
定远侯苦苦解释，“皇上，这不是保证就能做到的事情，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，任何疏漏都有可能牵连众广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！”
“说来说去，你就是信不过裴玄的能力，非要所有兵力都放在萧挺一人之手，你才觉得满意吗？”宣明帝声音变得冰冷。
定远侯愕然愣住，哑口无言。
穆首辅、张次辅等文臣对战事不甚熟悉，不敢贸然开口。
萧挺需要避嫌，两位兵部侍郎身份不够，无法置喙。
只有兵部尚书李国为能理解定远侯的意思，但看着宣明帝明显冷沉不悦的脸色，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了。
皇上本就偏爱制衡之术，裴玄明显是作为心腹被派去的，统领的还是皇上亲卫，对皇上忠心耿耿，绝无可能交给萧挺统领。
定远侯心里也清楚这点。
但仅仅只为了牵制萧挺，就在军中埋下这种隐患，万一战场上出事，死得全都是大燕的将士，是无数条鲜活的人命啊！
他们何其无辜？他又怎么能视若无睹？
帝王的不信任，不应该拿将士们的性命来填，真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。
定远侯看着宣明帝已然阴沉不耐烦的眼神，心底一咬牙，正要恳请皇上收回成命，哪怕不派玄甲军出征都行，军中就是不能有两位发号施令的将军！
“父皇，儿臣有一个想法，能否请父皇一听？”
就在定远侯破釜沉舟之前，一直安静旁观没说话的燕绝，忽然拱手上前一步。
不留痕迹地挡住了定远侯。
定远侯愣了下，宣明帝也怔了怔，“什么想法？你说。”
燕绝说得很直接，“这一万玄甲军，与其交给裴玄，不如交给儿臣统领，更为合适。”
裴玄脸色霎时微变，暗暗握紧拳，却不敢随意打断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宣明帝简直惊愕了。
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儿子伸手找自己要兵权，连太子都不敢，燕绝却说得十分坦然，丝毫不怕遭忌讳。
因为太过惊讶，宣明帝一时都忘了动怒，难以置信地看着燕绝。
燕绝声音低缓，道：“儿臣本就要随援军前往边关，玄甲军护卫在儿臣身侧，同样也能参与边关战事，儿臣本身又并非武将，不会上前线，也不会在战事中胡乱下令，导致军中混乱，避免了定远侯口中的隐患，岂不是两全其美？”
定远侯眼睛骤然一亮，看他的眼神瞬间不同了。
这九皇子还真能想出个好办法。
“皇上，这个办法好，臣没有意见！”定远侯赶紧表态，玄甲军在九皇子手里，总比在裴玄手里强。
萧挺欲言又止，想赞同又怕说错话。
李国为也立即表态，“皇上，此法确实不错，九皇子本身没有自保之力，又要去边关战地，难免危险。若不遇战时，玄甲军作为皇上亲卫，正好保护九皇子安全，若遇战事，玄甲军又能随大军一同出战，可谓两全其美啊！”
宣明帝微微眯起眼，思索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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