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二奋一笑,换了话题问:“金秀,中午吃什么?”
“混蛋小子!金秀也是你叫的,没大没小?”
吴二奋看看金秀,听出对方并没有真生气,就说:“起了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?为什么明孝能叫我就不能叫?”
“明孝是我男人,你是什么?你26,我38,我比你大多了,你该叫我妈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你比我大多了,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呢。”
“没皮没脸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
吴二奋见詹金秀喜欢说笑,便说:“说个谜语,你猜不猜?”
“有屁就放。”
“上面是个丝线店,下面是个酿酒店,后面是个炮仗店,什么东西?”
“你的嘴。”
“不对。”
“就是你的嘴,一天到晚放臭屁。”
吴二奋除了嘴上调笑女人,有时还动手动脚。有一天晚上,詹金秀与吴二奋在小沟塘边碰上,交臂而过时,吴二奋伸手到詹金秀丰满的胸部抓了一把。詹金秀刚想开口骂他,他已经嘻笑着走了,嘴里还开心地哼着小调:“正月里来是新春,大姑娘脸蛋红艳艳,你莫跟别人乱谈情,让我搂住你亲一亲……”詹金秀在黑暗中站了一会,听他油嘴滑舌的歌声,又听到尖锐的蝙蝠叫声,用手摸摸被吴二奋抓的地方,觉得有点舒服,凉酥酥的,像擦了薄荷水。
又是一个不晴不雨的上午,太阳升到树高,便被合群的层层块块的乌云挡住了,像溺水之人在乌云中挣扎,时而冒出水面,时而沉入水里,有时像散了的蛋黄,有时像破碎的西瓜瓤。
李大亮家里有事没来,屋外风大,吴二奋把作凳搬进堂屋干活。刨了六块桌板,黄灿灿的刨木花,就堆了一地,散发出浓浓的松木香,中间还夹杂着吴二奋强健的身体散发出的青春的气息。吴二奋把一块刨光的长方形板子放在长凳上,拿起墨斗,他一手捏住墨斗,一手把外挂的小木钩往外拉了有一尺长,递给詹金秀说:“大金秀,帮帮忙,拉住线头,我来划线。”
詹金秀已经习惯吴二奋这样叫自己,她接过小木钩,搁在黄板子一端有黑色标记的地方,吴二奋按住墨线的另一端,中间的线一提一松,“砰”的一声,一条黑线清晰地躺在木板上。
“好了。”吴二奋摇把收线,詹金秀手一松,小木钩掉在地上,连着的墨线上沾满木屑。
“没叫松手就松手,弄脏了墨线得罚你。”吴二奋借题发挥,故意调笑说。
“怎么罚?罚你个鬼!”
吴二奋用划线的小墨帚,沾了点墨,趁詹金秀不注意,在她的眉间和鼻头上各点了一个黑点,笑着说:“罚你长两个美人痣。”他欣赏了一下哈哈大笑说,“这下是美人了。”
詹金秀用手一抹,手上一片黑,骂道:“龊卡鬼,帮我洗了。”
“好,混蛋小子帮你洗洗。”吴二奋放下手里的墨斗,一手搂住詹金秀的腰,一手摸着她的胸,把她往灶屋里推。
“松开手,来人看见。”金秀有些羞怯有些慌张,半推半就地说。
“寿海娘买东西去了,现在没人来。”吴二奋嘴贴在詹金秀的耳朵上说。
金秀没有再说什么,让他抱起去灶屋,她内心里涌动起欲念,蓝布衣服里跳着一颗骚动的心。
王燕从街上买了鱼、肉、豆腐回来,见堂屋没人,便叫:“金秀!金秀!”
詹金秀慌里慌张的从灶屋跑出来,头上身上沾了些稻草屑,红着脸,有些不自然地说,“寿海娘,回来了。”
“你做饭了?”王燕问着,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。
“我先烧点水。”
王燕抬手拿下她头上的两根草屑,笑问:“烧灶怎么把稻草屑都烧头上去了?”
“没注意,跌倒在稻草上了。”
“二奋呢?”王燕又问。
“从后门上茅缸去了。”
王燕去灶屋切肉,吴二奋从前门进来说:“凉水喝多了拉肚子。”
詹金秀笑话他说:“你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。”
吴二奋冲詹金秀做了一个鬼脸,詹金秀刚才心砰砰跳得很厉害,现在才渐渐平稳。她觉得男人和女人真不一样,自己今年三十八,比二十八时一点不差。明孝可比十年前差远了,也许是干活累,也许是身体让日本人打坏了,没法跟二十六岁的吴二奋比。刚才那感觉,就像一个坐在老牛破车上的人突然上了骏马快车,有腾云驾雾耳边生风之感,很是刺激和快乐。
“寿海娘,还有什么事么?”詹金秀从码头上洗菜回来,搁在水盆里控水,转身问在案板上切肉的王燕。/apk/
“想找只公兔给母兔配种,下一窝小兔,你看看谁家有好公兔,借来用一下。”
“家里兔圈里不有公兔么?”
“在一个窝里的不行,按在母兔身上也不动。”
“兔子怎么和人一样。”詹金秀笑着说。
“你瞎说什么呢。”
“随便说说,寿海娘,我这就去。”詹金秀红着脸走了。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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