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了傅佑平一眼,心里满是感伤,这么贤惠的男人她竟不能娶……
也不晓得以后这福气能落到谁头上……
吃过饭,傅佑平把自己带的礼物拿出来分。
给小和平的是七巧板,给小武红的是彩绘风筝,给他母亲的是一只西洋瓷咖啡杯。
让孙希希没想到的是,她竟也收获了一份礼物——一枚雕了一座大山,山体上还有阴刻“五指山”的核雕。
东西是拿橄榄核雕的,山体中空,从镂空处望进去,隐约能看到一只……猴子?
这是被镇五指山的孙悟空?
她乐了。
她眼睛眯得用力,视线也努力聚焦,那猴身上的毛似乎都雕得根根分明。
她拿着把玩了好一阵。
傅佑平不着痕迹地望了她一眼,从她愉悦的表情里窥见了对这份礼物的满意。
他这才松了口气。
吃过饭后,他在灶房跟他妈一起洗了碗,母子俩聊了一阵。又去陪了会儿孩子们和黑虎。
最后过来敲孙希希的门,说是已经说服部门里的现役军人,共同出资做化肥、种子买卖。打算下周就请假去华北进出口公司找找关系。
他定定地看着她,问:“要是能打通关系,除草剂你要哪种?60%丁草胺乳油?12%恶草灵?还是二氯喹啉酸?”
孙希希愣了下。
在会议室外看到黑虎时,她就知道他来过了。
但那些复杂的化学名字,就算是她,当年也是重复听了多次才记住的。
她讶异地问了句:“你是怎么记住这些名称的?”
他目光灼灼:“想记,当然就能记住。”/apk/
说完,侧过头不敢看她表情,只催促道:“要哪种?”
迟钝如孙希希,早被好消息冲昏了头脑。
她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:“要真能行,不止是除草剂,我还要防病害的浸种药剂,比如45%施保克水剂、10%浸种灵乳油……”
他有些失望,但还是拿了纸笔过来,将她讲的认真全记下。
孙希希不知不觉就讲了十几种。
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过于贪得无厌了,把他手里的笔抢过来又划掉了不少。
划哪一个她都心痛如绞。
他看在眼里,柔声道:“到时候我都问问,能行就行,不行可能就没办法了。”
她双眼顿时亮成了小灯泡。
……
傅佑平是带着同样从志愿军转过来的聂小起,一起奔赴华国的进出口公司的。
直辖市的车站前广场热闹非凡,来往穿梭的人群、宽广的四车车道,还有停靠在路旁崭新的绿白条纹公交车,都在展示着这座城市不一样的风貌。
与尘土飞扬,道路狭窄的小县城对比强烈。
聂小起看着那整洁的水泥地面,手里的空烟盒都不敢乱丢了,规规矩矩扔进了道旁垃圾箱里。
傅佑平这趟出来,照例是不肯穿军装的,只穿了身朴素的劳动布工装低调行事。
坐着公交经过进出口公司时,他隔着大门遥望了一眼三层楼高的办公楼,就压下了心中的激荡,在下一站下了车。
为了省钱,他们选的是一家干净便宜的小招待所。
房间里连热水瓶都没有,只能自己拿着杯子到前台倒水喝。
稍事休整,傅佑平就换上了他的志愿军军装,郑重别上数枚军功章,从聂小起那里拿了几支烟,慢步踱去了进出口公司的传达室外。
他递了支烟给门卫大爷,问:“同志,你们单位有没有从部队转业过来的?”
志愿军军装跟50式军装总体很像,但细节不同。
门卫大爷没接烟,倒是对他胸前的军功章更感兴趣。
戴上老花镜,就站起来弯腰凑过去看:“哟,这么多勋章啊?这些都是哪场战役立的功啊?”
这些勋章平时在展览馆、陈列室还有博物馆里才有得瞧的,还得隔着层玻璃。
这可是他头一回见到“活体”佩戴!
大爷兴致勃勃又自来熟地指着军功章,问傅佑平:“能摸不?”
等到满足了好奇心,又给傅佑平翘了大拇指,说他们军人都是“牺牲小我,成就大我”的好样儿的,这才慢悠悠回答他最初的问题。
大爷问他:“找战友啊?是裁军的事儿吧?想托关系进我们单位?”
这算是近期的一桩大新闻,各个报章杂志都有报道。
街头巷尾也多有提及。
大爷还想发表一通自己的看法,眼睛盯着傅佑平身上的军功章,忽然反应过来了:“诶不对啊,再怎么裁也不会裁到你身上吧?”
立了那么多军功的人呢!
傅佑平这才插上话:“是我战友要被裁,裁他们就等于裁我。”
大爷眼里浮着同情:“那肯定啊,你们都是背靠背互相保护、两肋插刀的好兄弟!”
估计平时没少参加市里组织的战斗英雄先进事迹报告会之类的活动。
大爷告诉他:“我们单位农业事业部采购科的廖东河科长,就是从志愿军部队转业的。听说他托了不少关系才进来的。”
大爷生怕傅佑平要上当,还问他:“你有关系吗?找找你们老领导呗。没关系光送钱可不行,当心人家收了钱不办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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