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台上的漂亮玩具早就被人放了下来,束缚手腕的丝带也被解开,她满身被施虐过后的痕迹和污渍,双眼呆滞地趴伏在男人面前,膝盖已经跪的青紫。
小治送东西进来的时候,根本不忍心去看这样残酷的画面。
姐姐…
他的姐姐曾经是那样的风华绝代,智谋无双,她甚至亲手将年幼的他捧上至高的皇位,以至于他每日心惊胆颤,小心翼翼,生怕自己做的那点不好,步昔日德川庆喜的后尘。
当年以一己之力推动国家改革,免受外敌侵害,算无遗策的姐姐和现在这个被囚禁,被欺辱,被押弄的傀儡真的是一个人吗?
如果是她的话,那些畜生根本不会有机会活着将她折辱至此;如果是她的话,童磨根本不会疯的这么彻底,她会有一万种办法牵制他,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;如果是她的话,她不会任由自己活的这么难看,也不会任由外面官吏腐败,时局动荡,百姓饱受贫寒之苦。
他的姐姐啊,明明有一颗既残酷又仁慈的七窍玲珑心,明明有着守护世间一切软弱可欺之人的包容和强大…
怎么会是这种懦弱逃避,灵魂空洞的玩偶?
姐姐…
童磨接过他手中的染料,漂亮无暇的白皙皮肤宛如世间一块上好的画布,骨节分明的泛白指尖夹着银针在上面穿梭,乐此不疲地作画,“好看吗?”
他突然开口,问道。
小治的瞳孔一颤,思绪被强行打断,身体因为剧烈的惊悚而僵硬,一动不敢动。
糟了!
童磨自顾自地说着,刺穿对方肩胛骨的银针不知有意无意地深了几许,引来身下之人的颤抖,“你和小容儿以前关系很好吗?”
小治头皮发麻,砰地一声单膝跪地,俯首,“是属下僭越了。”
“哪里僭越了?你不是一直躲得好好的吗?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看都不敢看她。”童磨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。
小治后背冷汗涔涔,不敢辩驳一句。
空气压抑,死寂。
时间悄然之间流逝,直到温柔的洁白画布被阴森森的恶鬼佛像彻底染脏,颠倒世界的黑白映衬在蝴蝶骨上,交杂在凌乱可怖的青紫红痕间,宛若地狱盛开的荼蘼,脆弱易碎,美地令人心惊。
神佛自顾不暇,坠入无间,不仅拯救不了爱人,反而阴差阳错地成为命运手中的玩物。这世上的因果轮回,是铁律,也是惩戒。
童磨放下银针,冰冷的指腹摩挲着爱人鲜血淋漓的伤口,引来对方微不可见的轻颤后又故意加重力道,变本加厉地弄痛对方,只为了观赏她有趣的反应,“抬头,看看我家小容儿美吗?”
小治不敢反抗对方的命令,被迫抬起了头。
可饶是如此,在看清面前的场景后还是呆滞住了。
软榻上,女孩子的白发被一根银莲花的红玉簪子盘在脑后,露出欣长白皙的脖颈,她跪趴在软榻上,宛若引颈就戮的白天鹅,脆弱的躯体被密密麻麻的红痕鞭笞,鲜血淋漓,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后背的颠倒神佛,明明在笑,却像是地狱的恶鬼,疯狂地汲取着她的血液,直到抽干生命。
她惨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,嘴角处血流不止,气息紊乱微喘,整张脸连同上半身被人摁在软枕中,牲口一样跪在男人身下,目光空洞,麻木,没有丝毫的木偶在费力地挣扎,吞吐着呼吸,她像是溺在水中一般,发丝湿淋淋地黏在脸颊边,却连微弱的求救声都发不出。
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!!!!
那是人!活生生的人!!
小治瞬间猩红了眼,心脏痉挛,近乎窒息地盯着眼前的人。
救命啊!谁来救救她!谁来救救他的姐姐?!——
她要死了!
她要被童磨逼死了!!——
谁来救救她?!!谁来救救她啊啊?!!
他张阂着唇,拼命地想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喊救命,可是胃部翻涌而来的剧烈情绪起伏令他作呕,几乎是瞬间,“呕呕呕!”
“呕呕呕!”
小治强撑着打颤的腿脚,什么都想不起来了,只能仅凭身体本能地驱使,不顾一切地逃离那个死亡般的残酷场景,他捂着嘴,发出痛不欲生地干呕声,却什么都吐不出来。
“呕呕呕…”
“呕呕呕…”
徒留在房间里童磨悄无声息地放下银针,他凝视着对方逃离的背影,脸上挂着的温和虚伪笑容第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,只剩下一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麻木的脸孔,七彩琉璃的瞳仁宛如死水一般空洞阴森,阴郁地令人不寒而栗。
良久,他才收回视线,病态地歪着头,自说自话地同身下的玩偶道,“至于嘛?小容儿,他可真没有欣赏眼光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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